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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我是替身後 紫青悠 11746 字 8個月前

許昭月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表情,但其實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靜,並沒有被說中心事的慌亂,也沒有麵對曖昧問題上的羞澀感。

許久之後他微斂眸光,對她說了一句許昭月從不敢想的話。

他說:“不知往後可否日日與卿共天明。”

他聲音渾厚磁性,像遠處響起的鐘聲,竟是格外的好聽。

他說完,目光落在她身上,等著她的答案。

他的目光變了,原本老練深沉,仿若曆經萬世萬劫,早已不為世俗所動的一雙眸子裡蕩起了一圈漣漪,像是被風吹亂了,他期待著,卻又帶著幾分忐忑。

他是如此坦然表達自己的想法。

日日與卿共天明。

心裡猜到是一回事,但聽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有那麼一刻許昭月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陽城老祖之口。

即便她知道這個男人貪戀世俗,但在她看來他貪戀的也隻是俗世的浮華,並不是男女之情,他給她的印象總是清冷的,即便是對雲喬皙的那種疼愛也不像是疼愛情人的疼愛,更像是大人疼愛自己的小孩。

哪怕她剛剛說他和雲喬皙雙修,也不過是想借此侮辱他而已。

這樣清冷的一個男人,她無法想象他會和男女之情扯上關係。所以他的話,讓許昭月無比震驚,她內心震動,許久未能反應過來。

眼前的男人,不再如往常那般高不可攀,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讓人敬仰的陽城老祖,他隻是一個叫沈君澤的男人,一個有著自己感情的男人,他會對他喜歡的姑娘表達愛慕之情,他會期待,會忐忑。

然而在震驚過後許昭月隻覺得可笑,她想起了曾經愛慕著陽城子的薑夢予,陽城子難道不知道她的心意嗎?他這樣心思通透的人有什麼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不僅如此還活生生抽掉薑夢予的元神,他眼睜睜看著薑夢予死前的絕望痛苦卻毫無反應,就那樣無波無瀾拿著她的元神去複活雲喬皙的前世。

他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會對著被薑夢予附體的許昭月表達愛慕之情。

世事輪回,繞過了誰?

許昭月很快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問他:“你想知道答案嗎?”

他道:“自然是想。”

許昭月收斂了所有表情,就如他當日抽走薑夢予元神時那樣,那日的他麵色平靜,麵對她的死無動於衷,眼底毫無波瀾,而此時的許昭月的麵色也如他當日那般平靜,她的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道:“沈君澤,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含在眼底的情緒有著明顯的波動,他像是被刺痛了,他問:“是因為有薑夢予的殘魂嗎?你與她無關,你並不該被她控製。”

許昭月道:“你該感謝薑夢予體內的那縷殘魂,你知道薑夢予愛慕於你,對於你的所做所為,她是恨的,恨也好,愛也好,最起碼她對你還有情感。我最好的朋友因為雲喬皙慘死,我想殺她你卻處處維護,你的所做所為隻會讓我憎惡,即便你曾經幫我驅蠱,但我內心依然是憎惡你的,我對你除了憎惡之外再沒有多餘的情感,若是沒有薑夢予的殘魂,我連多看你一眼都懶得。”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無波無瀾,沒有恨,沒有怨,也沒有任何在報複他的意思,她隻是在平靜陳述她對他的看法,平靜到讓人覺得殘忍。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一旦踏足情愛便沒了自由。

他活了這麼久,將一切都看透了,明知會如此卻還是沒控製住。

靜默良久,他說道:“你何須如此傷我?”

周圍陷入寂靜,滴露滴答作響,有風從窗戶吹進來,燭火搖曳,他麵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他眼底的光似乎也隨著燭光明明滅滅。

話都已經說清楚了,許昭月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正要下逐客令,驟然感覺一陣勁風襲來,屋中燭光被一瞬間熄滅,然而又一瞬間亮起來,這一滅一明之間,隻見她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一身白衣,手上拿著他的輪天大刀,精致的法衣襯得他蹁躚如玉,如陌上公子,然而分明如一個俊秀公子,他周身的氣場卻凝重到讓人窒息。他此刻的狀態看上去非常不好,像是才經曆過一場殘酷的廝殺,渾身凝結著殺意,眼底還有癲狂尚未褪去。

看到他突然出現,許昭月驚到了,她猛然站起身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安乾道君目光盯在陽城老祖身上,他握著大刀輕輕勾了勾嘴角,眼底卻一片冰冷,“跟本君搶人,你也配?”

話落,他揮起大刀,強烈刀意滑過一條弧形直接就向陽城老祖劈去,隻聽得哐當一聲,刀刃被一隻四角黃銅鼎擋下,那黃銅鼎通體呈金色,一時金光萬丈,刺人眼目。

許昭月心下一驚,這是龍虎鼎,是陽城老祖的本命法寶。

龍虎鼎死死擋住安乾道君的進攻,將陽城老祖護得滴水不露,安乾道君卻並未氣餒,任何強大的人事都能激起他的興趣,就比如現在,被擋下一擊之後他身上殺意更濃,麵上沒有任何惱怒之色,眼底反而漸漸透出興味。

他運轉法力注入刀身,招式凶猛而果決,一下一下向陽城老祖劈去,陽城老祖揮動龍虎鼎與他對抗,擋住他一記又一記殺招,一時之聽得刀刃撞擊在黃銅鼎上的叮當聲。

兩大巔峰強者對抗,哪怕隻是激起的火星都極具殺傷力,更何況二人內力相撞,周圍被波及到的弱者隻有死路一條。

這兩人一旦打起來,毀滅性可想而知,兩人隻是過了幾招,許昭月一個元嬰修士便感覺胸腔發悶,快要招架不住。

安乾道君想和陽城老祖對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陽城老祖就不是一個好戰的人,也沒興趣和他打,他打他就躲,可這一次他竟直接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寶,顯然也想和安乾道君戰一場。

許昭月不想他們倆打起來,不僅是因為強者相對殺傷力太大,更因為她怕安乾道君打不過陽城子,再加上安乾道君之前殺了蔣天成,她不清楚他身體狀況怎麼樣,如果他噬魂毒發了,他貿然和陽城子挑戰,怕是於他不利。

所以情急之下,許昭月忍著強者對抗的衝擊之力,好不容易才挪到安乾道君身邊,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他說道:“天戟,不要與他打。”

柔軟的身體摟上來,熟悉的氣息撲到鼻端,安乾道君身上的殺意漸漸就散了,他收了大刀,陽城子也收了寶鼎。

安乾道君低頭看著抱著他的女孩,久違的感覺很快就讓他的身體有了反應,血液開始沸騰,心頭那種燥熱感也在叫囂。

他將她直接抱起來往旁邊的櫃子上一放,他雙手撐在櫃子邊緣,將她圈禁在懷中,目光對著她的,對她說:“不是不要我碰嗎?抱我做什麼?”

陽城子還在一旁沒有離開,許昭月有點尷尬,她衝陽城子道:“你先走吧。”

陽城子負手而立,清雋單薄的身體像極了傲然挺立的修竹,他依然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好似對世間一切都無動於衷,然而那背在身後的雙手卻一點點緊握成拳。

他那一雙淡漠的,無波無瀾的眸子落在兩個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掐了一個決消失不見。

許昭月見他走了鬆了一口氣,這才衝安乾道君說道:“你怎麼來這裡?你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噬魂毒發?”

他卻好似聽不到她的話一樣,說道:“你還未回答我的話,為何要抱我?不是不讓我碰你嗎?”

許昭月見他這模樣也不像是毒發的,她道:“我並不想你跟他打。”

他冷冷笑了一聲說道:“果然一離了我就去找彆的野男人了。”

許昭月:“……”

聽到他這話許昭月這才想起來他去找合歡宗女的事情,他怎麼還好意思質問她?她怒火上頭,猛然將他推開,她從櫃子上跳下來,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這才衝他道:“道君怎麼好意思說我找彆的男人,道君你自己呢?不也是我一走你就去找合歡宗女雙修嗎?”

“本君何曾找合歡宗女雙修?”

“道君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承認嗎?合歡宗女就在這裡,道君去邀月樓找合歡宗女雙修的事情都在北冥山莊傳遍了。”

“本君是去過邀月樓。”

“……”

他竟然承認了,而且承認得這麼乾脆利落,他的表情也沒有一點做錯事的慚愧,許昭月頓時怒火中燒,說道:“所以道君承認了吧?”

安乾道君一步步向她走過來,“本君隻承認去過邀月樓,並不承認與其他女人雙修。”

許昭月氣急而笑,“道君難道不知道那邀月樓是什麼地方嗎?你去那裡不找女人雙修,你騙鬼呢?”

“……”

安乾道君不想告訴她,隻是那日他乘坐熟湖車路過時,無意間看到那個身影很像她的,他便鬼使神差跟了進去,後來卻發現並不是她。

好像他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她,連一個相似的身影都能讓他亂了陣腳,堂堂道君,竟是如此愚蠢。

他一步步逼近,許昭月一步步後退,此刻她已退到了牆邊,安乾道君卻還在一步步靠近,他的話讓許昭月非常火大,用雙手推著他道:“既如此,道君還來找我做什麼?”

他直接捏著她的手腕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後,他將她抵在牆麵,身體微彎對著她的眼睛,

她竟覺得他會找彆的女人雙修,他曾經想用她的血做一個傀儡她都要威脅他,他連和她一樣的傀儡都沒做,又怎麼會去找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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