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月隨著安乾道君回到寒月崖, 安乾道君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的地下室裡看邪靈,一呆就是許久。
許昭月知道他的想法和反應都不能以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要改變他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的, 既然他都主動來找她了, 證明他還是有一點動搖的, 或許她該再給他一些時間, 所以知道他去看邪靈她也沒太失望。
安乾道君站在坑邊望著裡麵的邪靈看了良久, 醃奴取下熬好的食物,正要沿著那斜槽倒下去,安乾道君道:“先彆喂。”
醃奴隻是個傀儡, 自然是他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如果按時喂養, 邪靈要不了幾日就可成熟, 在認識她之前, 他日日盼著它們能早日成熟, 也無比期待著煉獄來的那一刻, 可他現在有了顧慮, 她說過,邪靈成熟時就是她的自戮之日。
明明做事講究乾脆利落的他如今也變得患得患失,說來也真是可笑。
許昭月沒事做, 索性拿出陽城子給她的那本心法研究。
安乾道君出來的時候許昭月已經將一階心法融會貫通了,此時許昭月就坐在床上打坐修煉,安乾道君自然也看到她攤開在膝頭的書, 他順手拿過看了一眼, 問道:“夬陰天書心法?陽城子給的?”
許昭月也很坦然, 應道:“是他給的。”
“他為何會給你心法?”
“大概覺得我需要就給我了。”
安乾道君目光微眯,他微躬身對著她的臉,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將她下頜抬起, 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看上去卻極具危險性,“野男人給你的東西你也要?”
“既然對我有用,不要白不要。”
“把它丟了,本君重新給你一套心法。”
“那可不行。”
“為何?”
“我練了這麼久的夬陰天書總不能半途而廢啊。”
他目光瞬間冷凝,麵上那危險更甚,已經和他熟悉到一定程度,麵對他的危險許昭月也沒害怕,她甚至還能跟他討價還價,說道:“那我要是讓道君將那堆邪靈毀了道君會同意嗎?道君養了那麼久的邪靈也不想半途而廢吧?”
這話毫不意外將他給堵了一下,他頓時便少了些底氣,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漸漸鬆了。
之後他也沒再提過要她把心法毀了的話,隻是每次許昭月攤開心法的時候總能對上那人那深不見底的目光和凝在嘴角的冷笑,許昭月也懶得管他。
他們回來之後,虹光派一直都很安靜,按理來說蔣天成被安乾道君給殺了,虹光派掌門和掌門夫人絕對是坐不住的,可如今他們卻毫無反應,這反而讓許昭月安不下心來。
她不僅擔心掌門和掌門夫人要對付安乾道君,也擔心安乾道君會噬魂毒發,可一連幾天都相安無事,安乾道君也沒什麼毒發的跡象。
安乾道君呢倒是一直都挺淡定,不過他好像不管對什麼都沒在怕的。
敵不動我不動,既然虹光派那邊沒有動靜,那麼他們就靜觀其變,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修習一下,自己變強了比什麼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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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蔣天成此行去北冥山莊是要借北冥山莊的震兵符,震兵符可以克製輪天刀,蔣家幾人要除掉安乾道君的心一直沒變,此番去北冥山莊不僅要借震兵符,蔣天成還想說服北冥山莊莊主雪芊洛同蔣氏族人一同除掉安乾道君。
雖然虹光派因為清虛派的緣故和北冥山莊也沒什麼來往,不過為了除掉安乾道君他們也想厚著臉皮試一試,雪芊洛身體一直不太好,如果將安乾道君是仙丹的事情告知於她,她必然會有興趣,說不準能答應與他們聯合。
有了震兵符,再加上雪芊洛助陣,要除掉安乾道君便多了幾分勝算,本來他們還打算聯合其他幾個門派掌門的,有震兵符作用克製住安乾道君的輪天刀,再聯合十個分神期以上的高手,他們就不信還打不過安乾道君。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雪芊洛對於這件事並沒有興趣,自然也不肯借震兵符。此行可以說是出師不利,蔣正罡本來傳令蔣天成速速回來,不想蔣天成卻執意要殺掉許昭月才回來,隻是沒想到他一念之差便造至禍患。
安乾道君把蔣天成殺了的消息傳到虹光派之後掌門夫人白和蘇就直接暈倒了,掌門蔣正罡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已經失去理智的掌門夫人咬牙切齒一臉猙獰想殺到寒月崖將蔣天戟撕成碎片,然而理智尚存的掌門及時攔住了她,自從上次左真卿失手之後他們已不能確定蔣氏族人的血到底會不會讓噬魂毒發作,貿然和蔣天戟硬碰硬,說不準他會將他們一起殺了。
這就是蔣天戟殺了蔣天成之後虹光派卻一直沒有動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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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互不乾擾,許昭月選擇在外麵修習夬陰天書,他在裡麵打坐修煉,有了這本心法果然要理解夬陰天書就容易多了,許昭月這才知道原本指尖凝出的水液可以有不同的形態,可以成液狀,可以成膠狀,還可以成冰狀。
許昭月還發現,當那水液凝結成冰棱的時候殺傷力會增強很多,許昭月試了一下,將水液凝聚在指尖,而後運轉法力讓它們凝結成冰棱形狀,再猛然打出,隻聽得刷刷刷幾下,那冰棱竟直接將石砌護欄給打穿了,留下了幾個窟窿。
許昭月簡直驚呆了,這夬陰天書簡直比她想得還要厲害。
安乾道君出來的時候許昭月正站在那被打出窟窿的石砌護欄前發呆,安乾道君走上前問道:“發生何事了?”
“這夬陰天書好生厲害。”
安乾道君內心不屑,陽城老狗的東西有什麼好厲害的。
“本君能讓你更厲害。”
“道君有何指教?”
許昭月來了興趣,一臉期待望著他,安乾道君沒說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他將她放在床榻上,輕聲衝她道:“與本君雙修可增長修為,你自然會變得更厲害。”
許昭月:“……”
許昭月覺得蔣天戟這人怕是有點毛病,他一旦涉-欲就停不下來,許昭月連著幾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混蛋,色批,她都快罵凸嘴了,一開始他被罵麵色還會冷一下,後來乾脆就當沒聽到。
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道君大人頻繁雙修的結果除了讓她過得渾渾噩噩之外,於修煉居然有益?
她的修為直接漲到了元嬰一階了,嗬嗬。
在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瘋了幾天之後,安乾道君才想到荒廢了幾天的修煉,終於開始打坐調息了。
沒有道君大人的騷擾,許昭月終於睡了個痛快,這日一醒來,眼前是一張俊朗的臉,此時他正目光深深望著她,不像是凝望戀人的那種深情目光,可眼神中卻分明有著對她的占有欲,就好像要將她吞吃下腹一樣。
見她醒來,他將她往懷中一摟,低頭就向她唇上招呼,許昭月急忙推住他,說道:“道君,不可貪欲。”
“你不願意雙修,本君不與你雙修便是。”他聲音喑啞,透著一種軟,竟格外的磁性動聽。
話是這樣說著,可動作卻是沒停,許昭月忙道:“那你這是何意?”
“本君就親兩下。”
“……”
許昭月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能用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不過他倒是沒騙她,真的就隻是一下下在她唇上親著,他好像很喜歡這種親密的方式,自從她教會他親吻之後,隻要有機會他總會時不時吻她的唇。
可他這吻分明越來越深,許昭月聽到從他喉間溢出的一聲悶哼,她怕他收不住場,將他推開。
“道君,你已經有許久沒看過邪靈了。”
聽到她這話他果然停下動作,那沉在眼底的欲色也漸漸散去,他坐起身來,靜默了一會兒,而後起身說道:“是有許久沒看過了。”
許昭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看到他去了密室她也沒有失望。她很清楚,安乾道君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有些事情有些矛盾是必須要麵對的,就算這段時間兩人如何忘乎所以如何在床上抵死纏綿,但他們都很清楚橫亙在兩人之間那根刺。
許昭月隨著他一起去了密室,安乾道君立在深坑前,許昭月走近了,聽到他說:“它們快成熟了。”
她記得上一次他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那時他口中說出此話,語氣中充滿了期待與自豪,此時同樣的話,語氣卻顯出幾分低沉來。
許昭月走到他身邊,說道:“道君一心想要創造的煉獄即將實現,恭喜道君。”
他側頭,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甚明亮的地下室中,他眼底也像是籠罩上了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