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付軟軟的人都知道,她是個小話癆,最擅長吹彩虹屁。
如果這女的拿出十成功力,路邊的狗尾巴草都能吹的千嬌百媚、豔壓群芳。
她叨逼叨誇了美術展十幾分鐘,中途累得喘了口氣,才注意到旁邊兩個人毫無回應。
“喂,你倆怎麼了?”付軟軟疑惑地問。
芍櫻很快平複心情,淡淡說了句‘沒事’,催促她快進去。
但晏棠止依舊處於恍惚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甚至踏進開了空調的美術館,都忘記把遮陽傘收起來,如行屍走肉般跟在芍櫻身後。
他一抬眼,瞧見美術館大廳的畫展宣傳板。
海報上,四個大字格外清晰:
日安集團。
日安…
晏棠止盯著那兩個字,感覺周圍自己空氣驟然變得粘稠。
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將他緊緊捆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太熟悉這兩個字了。
因為,日安疊起來是個‘晏’字。
晏棠止的晏。
恍恍惚惚中,晏棠止聽到芍櫻叫他。
“喂,喂…棠棠?”
“啊?”晏棠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應了聲。
他迅速把自己情緒收起來,假裝無事發生。
晏棠止並不想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日安集團,為什麼會突然讚助扶溪市的畫展。
他也不想知道現在的日安集團,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沒關係。
他現在生活的很好,很平靜。
晏棠止特彆不願意打破這種平靜。
芍櫻視線在晏棠止臉上轉了兩圈,目光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緒。
有那麼幾秒,晏棠止差點以為,她猜到了自己跟日安集團之間的聯係。
但芍櫻很快收回視線,淡淡提醒道,“把傘收起來。室內打傘,會長不高的。”
“啊!好的。”晏棠止這才回神,注意到撐開的遮陽傘,連忙動手合起來,跟在她身後輕輕說,“其實,我也不需要長高。”
“……”芍櫻吊起眼尾,斜斜瞪了他一眼,“你在嘲諷我嗎?”
“沒有!”晏棠止立刻否認,濕漉漉望著芍櫻,畫蛇添足補充一句,“你不矮。”
芍櫻確實不算矮,
淨身高163,穿上鞋還能湊個165的虛假繁榮。
但晏棠止現在已經一米八,比芍櫻足足高了大半個頭。
明明八年以前,他身高隻到芍櫻肩膀左後。而芍櫻八年前的身高,是159。
遇到晏棠止以後,她每年隻長可憐巴巴的0.5厘米。
時間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芍櫻越想越覺得鬱悶。
晏棠止跟在她身後,急切地說,“你真的不矮!要不然,我以後蹲著給你說話。”
——你乾脆跪著吧!
“閉嘴!”芍櫻冷冰冰甩出兩個字,“彆影響我看畫展。”
晏棠止立刻閉嘴了,乖巧的不像話。
撇去背後彎彎繞繞利益糾葛不談,這場畫展本身,真的非常優秀。
參展作品質量很高,非常具有參考價值。而且還有十幾位繪畫領域的大師親臨現場,講述自己創作經曆。
雖然本次畫展限製入場名額,但噱頭搞得足夠響亮,趕來參觀的遊客眾多,幾個大師的展覽館裡裡外外圍滿了人。
芍櫻和悶頭往裡鑽的付軟軟不同,她對湊熱鬨向來沒有興趣,便留在人群外圍等著。
百無聊賴間,目光隨意掃視牆上的作品。
相比於眾人圍觀的熱門巨作,她似乎更喜歡這些無人問津的冷門畫作。
它們一幅幅掛在角落,安安靜靜,仿佛在等待著讀懂它的那個人。
芍櫻自認為不是懂畫的人。
她沒有係統學過美術,雖然大學加入社團,粗略學了一些理論知識,可對於畫作評判,隻有‘好看’或者‘不好看’兩種。
芍櫻即使注意到它們,也隻是匆匆走馬觀花,卻無法透過表麵,讀懂背後的故事。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