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道旁的棕櫚樹下。
芙琳吉拉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她不住擺弄著頭頂鑲嵌有紅色,綠色與藍色寶石的發箍,時不時調整一個角度,詢問道:“大人,我好不好看?”
“好看。”
洛薩有些無奈地敷衍道。
的確是很好看。
可問題是,這個問題,芙琳吉拉已經問過他第四遍了。
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般若,見她也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下雪白脖頸下,佩的一條鑲嵌有祖母綠寶石的金項鏈。
他忍不住嘴角揚起,心生喜悅。
送出去禮物,能得到兩人的歡喜,也不枉費了他這麼一番精挑細選——起先他還擔心,送這兩份禮物,不如拿等值的錢財為兩人升級來得實在。
看來,無論是什麼物種的女性,都難以拒絕亮閃閃的寶石。
“我們到了。”
他們下榻的旅店名為“橡木與榛子”,原先主要是接待從薩拉森人統治範圍內過來的朝聖者——多為猶太人,科普特教徒。
拜火教徒們往往懾於雷納德伯爵過往的恐怖名聲,而不敢從雷納德伯爵的領地通過。
即使通過也無用,這家旅店主營的酒水服務,而虔誠的拜火教徒們是不飲酒的,因此,這家旅店在戰爭爆發後,生意罕見沒受影響,反而有越做越大的勢頭。
必須要承認的是,同是異教徒,但猶太人在薩拉森君主手底下,生存的要遠比在基督君主手底下幸福多了。
比如在伊比利亞,生活在伍麥葉王朝統治下的猶太人,地位比阿拉伯人也差不了多少,許多甚至能身居高位。
他們將此地視作猶太人的機會之地,大批猶太人從高盧,亞平寧地區遷徙於此。
但伊比利亞“再征服運動”興起後,萊昂王國,卡斯蒂利亞王國,葡萄牙王國,納瓦拉王國以及阿拉貢王國等十字軍王國,不斷向南開拓,征伐。
他們每攻破一地,便對當地的猶太人和拜火教徒們施以同樣的刑罰,進行大肆屠殺,按照原定曆史的發展軌跡,要不了兩百年,猶太人最後的樂土也即將逐步被蠶食殆儘。
洛薩住的房間,是整個旅店最昂貴的“上等房”,是個兩間的“套房”,除客廳,臥室以外,還帶了一個小陽台。
整個旅店居住的都是王家騎士團的軍士和騎士。
他現在手頭有了錢,自然也不再計較這麼點花銷。
進房間的第一件事,便是例行的抽獎。
片刻後,紫色的光芒閃過,充斥整個房間。
光芒凝聚於洛薩的手心,形成了一柄長約三米,通體由黑色金屬打造的細長騎矛。
隻一入手,洛薩便感覺到了一種沉甸甸的冰冷觸感。
這把騎矛的重量,恐怕至少得有八十斤的分量,如果不是騎矛大多是以端舉的姿態使用,而非像三國武將裡使用長槍那樣揮舞,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恐怕根本不存在能使用如此沉重武器作戰的人類。
你獲得了具裝騎兵的騎矛:這柄騎矛使用隕鐵打造,無堅不摧,同時兼具無法被損毀的特性,在衝鋒時,增加所屬騎兵隊伍的防禦力百分之二十。
可以用來解鎖拜占庭式或薩珊式具裝騎兵軍營,使用“全身鱗甲,鱗甲馬鎧,釘錘,騎矛,騎弓等裝備”。
招募價格為100蘇勒德斯,需自配戰馬。
解鎖裡程碑:軍區將領(你的麾下擁有至少五十名具裝騎兵為你效力)【0/50】
看描述就知道,這是跟翼騎兵的燕尾旗相對應的道具。
洛薩皺起眉,具裝騎兵究竟是否實用,一直是個難題,就連東帝國和薩珊都開始逐步放棄使用具裝騎兵了,就可見一斑。
因為防禦力本就隻是騎兵們需要考慮的第二側重。
第一側重永遠是機動性。
二戰時期,打閃電戰的如果都是虎式,三德子照樣閃電不起來。
如果這柄騎矛,是跟翼騎兵的燕尾旗同時出現在洛薩手中,他肯定更願意用它來解鎖軍營,留下翼騎兵的燕尾旗作為道具,哪怕它的價格更為高昂。
“百分之二十的防禦...唉,這又不是遊戲,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防禦,效果跟百分之二十的速度完全是兩碼事。”
騎兵們的防禦力已經足夠強了,弱點是甲胄薄弱處,那裡即使加上百分之二十的防禦,該被一刀捅穿還是被一刀捅穿。
人皮總不能像般若這樣,既柔軟又堅韌,摸起來還滑溜溜的。
隻能說,聊勝於無罷了。
思索片刻,他決定把這件事暫時拋到腦後。
反正一時半會兒,他也沒辦法返回約格律斯堡,這柄騎矛看起來還算合用,留在手中當做武器也是好的。
漢斯無疑更適合這件裝備,因為他有槍劍雙精的技能,這個技能對漢斯劍術的提升洛薩已經看在眼裡。
若是能給漢斯換上這樣一柄神器,戰鬥力肯定會暴增。
但問題是,這樣一柄騎矛,對於坐騎的承受力也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洛薩匆匆衝下樓,神情有些疑惑:“怎麼回事?”
有人忿忿不平道:“丕平騎士要跟一個蒙特利爾騎士決鬥,起因是他質疑我們的榮譽,可我們明明俘虜了薩拉森人的王子。”
洛薩皺起眉。
果然,我就知道這群大頭兵一喝了酒,就會把他“不要向外人透露我俘獲了紮希爾王子”的命令拋諸腦後。
這個丕平當然不是法蘭克那個赫赫有名的矮子丕平,而是王家騎士團一個勇猛的騎士。
在戰場上,他毫發無傷,斬殺兩名精銳的馬穆魯克騎兵,算是不可多得的猛士。
洛薩沒有製止,而是高聲道:“那就決鬥吧,騎士的榮譽,不容玷汙,讓天父來見證,究竟誰更有資格活下來。”
丕平看了一眼洛薩,激動道:“沒錯,老子在戰場上能像殺雞一樣殺死薩拉森的奴隸騎兵,捏死你這種軟蛋更是輕而易舉。”
“就...就因為這個便要決鬥嗎?”
對麵的蒙特利爾騎士們麵色如土,結結巴巴,再沒有了一開始的囂張氣焰。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任憑你嘴巴再怎樣厲害,對手直接丟出手套,要跟你決鬥,一切還是要按照武藝高低來論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