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防守方而言,龜縮不出敵人自然就奈何不得己方,但領地裡的村鎮,都將任由敵人擄掠,甚至是燒成白地。
在戰爭當中,即使是最不值錢的農奴,也是一個領主的重要財產,但凡一個懂得權衡利弊的正常人,就不會像漢斯提到的那個殘暴領主一樣,絲毫不顧領民的死活。
也因此,若真是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必定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到那時反而有可能引來第三方的乾涉。
因此決鬥定勝負,看起來有些兒戲,實際上卻也有其合理性。
“是這樣的沒錯,但如何確保我們能贏呢?”
一些十字軍貴族們神情凝重。
時至今日,在場的眾人也摒除了那些初來乍到的小馬駒,大家都是跟異教徒經常打交道的熟人了,自然是清楚薩拉森人戰鬥力的強悍的。
許多精銳的馬穆魯克騎兵,都是從小經過嚴格訓練,同吃同住,武藝高強,紀律嚴明,戰鬥力絲毫不亞於歐陸騎士們的強大戰士。
洛薩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突然想起了虎牢關外演繹出的場景。
我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
雖然感覺這話說起來很有種插旗的感覺,但洛薩還是開口道:“我有兩員大將,可以率先出戰。”
…
跟異教徒進行決鬥的消息,迅速傳遞了下去。
眾人離開營帳後,年輕的國王才有些憂慮道:“會不會暴露什麼?”
洛薩搖頭道:“總要露點底給對麵看,如果我們不先出牌,薩拉丁占據優勢地位,更加不會有所動作。放心,陛下,我的底牌很多,先打出一兩張也無妨。”
維內托跟漢斯的戰鬥力都算不俗,甚至他自己不出底牌,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洛薩想起前一陣子,親自觀看的兩人對決,臉上泛起笑意:“也借此看看對麵到底是什麼成色,如果連漢斯和維內托都應付不來,隻憑一頭巨龍的話,我們就不必緊張了。”
巫師的戰鬥力一般不體現在體魄上,走人體改造流的巫師不是沒有,但很少。
比如之前那個走改造流,創造出融合怪的巫師。
但對麵的可不一定就是巫師。
最好能逼出敵人一兩張底牌。
“我們走吧。”
隨著國王陛下披掛完畢,洛薩跟著國王一同走出了營帳。
已經安置好的軍營,如同活過來的巨獸,開始動作起來。
煙塵漫天。
兩層木柵欄圍成的營地當中,先是輕裝騎兵們,如風一般自營地開口處的箭塔旁飛奔而過,緊隨其後的是世俗騎士們,他們跟隨各自領主前行。
最後才是那些黑袍或白袍的修會騎士。
跟這些十字軍騎士們相比,一副東方打扮的重裝弓騎兵就顯得醒目太多了,他們一度被視作是來自帝國或是東方的雇傭兵,但摘下頭盔後,露出的卻是法蘭克人的相貌。
十字軍騎兵們迅速占據了營地外的兩處高地。
天空中,獵鷹群落如同食腐的禿鷲,期待著一場血腥大戰就此上演,好在戰後能夠大快朵頤一番。
這裡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一直監測這裡的薩拉森人,他們立刻做出了應對,派遣士兵們有序離開營地,排開標準的“騎兵兩翼,步兵中堅”的陣勢。
雙方都在布陣,有如努力張開翅膀,向對方展示自己力量的鬥雞。
除洛薩麾下的農兵,黑鷹旗隊,林地射手,瓦蘭吉衛隊,留任老兵等步兵外,那些十字軍軍士們和失去坐騎的步行騎士們,也算得上軍容整齊。
他們手持長戟,連枷,戰錘,槍矛,裝配著鳶盾,箏型盾或是圓盾,戴著諾曼式的脊盔,形似一個倒扣的鐵碗,加了一道護鼻。
舉著各種聖像的神職者們,一邊走著,一邊向周圍的信眾們高聲宣教。
白袍教士們簇擁著藏有真十字架的匣子的大車,車上屹立著鍍金的巨型木十字架,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提振著所有十字軍的士氣。
“天國的副君,永恒的聖米迦勒的紅十字架在庇佑著我們。”
十字軍的五花八門的紋章和旗幟,以及修會騎士們幾乎清一色的各色十字架旗幟,如同風吹過的麥田,掀起陣陣波浪。
對麵,是薩拉森人的火焰旗幟。
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這些薩拉森人即便是向來不重視的步兵方隊,都是訓練有素,甲胄齊全,穿著皮甲的輕步兵連隊;更彆提那些穿著各異的馬穆魯克騎兵,其中近三分之一都是人馬具裝的重騎兵,背負騎弓,穩穩當當分布於步兵方陣的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