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06(1 / 2)

想象被打斷,溫征狠狠瞪了眼朋友。

“來了就來了唄,我又沒指望真能躲多久。”

他自己很清楚,隻要他人還在燕城,就逃不出溫衍的視線。

朋友匆匆拿上外套:“那行吧你繼續喝,我先遁了,千萬彆跟你哥說你是跟我一塊兒啊。”

溫征切了聲,眼神鄙夷:“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說是我哥們兒呢?”

“怎麼不是你哥們兒?就是閻王來找你,哥們兒都能擋在你前麵為你兩肋插刀——”

接著話鋒一轉,朋友尷尬地笑了笑:“但你哥我是真不敢惹,再約再約,我從後門那邊走了。”

“滾滾滾。”溫征朝朋友屁股狠狠踢了一腳,“把我哥說得跟閻王似的。”

朋友摸著屁股心想,明明比閻王還可怕好吧。

溫征歪著腦袋朝門口看過去,一個和整個酒吧氛圍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正朝他這邊走過來。

聽員工說溫衍過來了,酒吧老板立刻從包廂裡躥出來迎接。

“溫總。”

溫衍:“把這亂七八糟的音樂和燈都關了。”

酒吧裡本來熱熱鬨鬨的,大家都很嗨,就因為來個人,愉快的氛圍很快被強行打破。

“欸好。”酒吧老板立刻開始清場,“對不住各位帥哥美女,今兒我們打烊了啊,各位明兒來,到時候我自掏腰包請各位喝酒!對不住對不住。”

酒吧內光線本來就不好,都看不出來外麵還是大白天,現在音樂和燈都關了,燈紅酒綠頓時化為寂靜,顯得詭異和空蕩。

男人站在溫征麵前,英俊的五官在陰影中越發顯得肅冷倨傲,他眼神冰涼,深色大衣加身,襯得周身都環繞著低壓氣。

溫征一手握著酒瓶,另一手搭著沙發沿,翹著腿,整個人懶洋洋地掛在沙發上,身上名貴的襯衫被自個弄得皺皺巴巴的,看著沒點正經樣。

和眼前他哥哥那一絲不苟的著裝形成鮮明對比。

他懶洋洋地笑了聲:“不愧是我哥,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溫衍隨意掃了眼一桌的酒瓶,這還是隻是白天喝的量。

他眼底一暗,沉聲發問:“要造反是嗎?”

“我哪兒敢。”溫征口不對心。

“爸被你氣得不輕。”溫衍直接命令,“回家。”

溫征不為所動,語氣很堅定:“他不答應我跟我女朋友的事兒,我就不回。”

溫衍也不跟他廢話,踹開地上礙事的酒瓶,一時間叮呤咣啷的。

溫征被這玻璃聲吵得稍微醒了醒酒,結果就見他哥把胳膊伸過來,直接拎起了他。

溫征一米八多的高挑男人,按理來說力氣不弱,就是日常作息十分混亂,老熬夜通宵,又喜歡喝酒,一日三餐隨便打發,整個人看著都很清瘦,典型小白臉的臉加小白臉的體格。

溫衍比他還高點,又是退役軍官,溫征掙了兩下沒掙開,直接被捏著肩膀和鎖骨強行被從酒吧帶走。

老板站在酒吧門口,恭恭敬敬地送貴客離開:“溫總慢走,征少慢走。”

溫征心想,丟臉啊。

被丟上了車,他才低嘶出聲,揉著肩膀抱怨:“輕點兒成嗎?我他媽是你弟,不是反|動|分子。”

溫衍理都沒理他,直接讓人開車。

溫征隨意看了眼前麵的兩個人。

助理他認識,另一個他也認識,那是他哥的私人律師。

“你過來抓我還帶著律師?”他一臉詫異,“這是要分家產了?我靠都要分家產了還跟管小孩兒似的管我你什麼毛病啊——”

溫衍忍不住了,帶著慍怒低斥:“閉嘴成嗎?”

“成。”溫征聳聳肩,“你放我下車,我立馬閉嘴。”

溫衍扯唇,不再管他,直接從車裡的儲物屜裡掏出降噪耳機,戴上。

接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嚷吧,接著嚷。”

溫征深吸口氣,結結實實被他哥這副拽樣氣著了。

一生氣,也就口無遮攔了起來。

“我真就服了。”

“爸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當初把你扔去軍校也是,現在管公司也是,哦你自個活得不自在,就非要把我也拖下水是吧?”

“為什麼你跟爸一樣這麼頑固,我不按你們說的做就是不乾正事兒?咱外甥女當演員是不乾正事兒,我開餐廳也是不乾正事兒,隻有你和爸乾的是正事兒對吧?二十一世紀了哥,你作為咱家的新老大,那套過時的封建家法能不能廢除啊,睜開眼看看這個開放的新社會吧。”

事兒還得從溫征自主創業那會兒說起,一般富二代在進自家公司前,都喜歡拿家裡錢自個創業,說得好聽是創業,但普通人創業的辛苦又豈能和他們這些富二代玩票性質的創業相提並論,普通人創業失敗的代價太大,富二代們卻能玩到錢都虧完了,再回家接著拿錢揮霍。

溫征一開始也是玩票,開了個餐廳,誰知餐廳越做越大,發展到後麵竟然成了私人會員製。

這其中有的醃臢,他心裡當然門兒清。

一來二去又交上了文娛圈的朋友,父親和哥哥十分不喜文娛圈那幫道貌岸然的“藝術家”,一直想著讓他把餐廳關張或是轉手出去。

他哪兒肯啊,自個做老板多舒服,工作時間自由,想開趴就開趴,想找樂子就找樂子,快活得很,傻子才樂意再回去成天被管著。

說了一大堆,溫征嗓子也乾了,他又換了副語氣,輕聲問:“哥,你每天忙著替爸到處做惡人,你不累嗎?”

問完側過頭看溫衍,發現他哥還是閉著眼睛裝死。

溫征低嘖,直接伸手拔掉了溫衍的耳機。

溫衍下意識蹙眉,偏過頭去。

溫征等了半天,沒動靜,這才發覺他哥此時胸口起伏平穩,是真睡著了。

他又戴上耳機,發現溫衍在聽輕緩的助眠純音樂。

溫征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我剛這麼大聲兒都能睡著?”

陳助理開口:“溫總昨晚在外應酬,今天早上才回的市區,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回家休息。”

溫征不解:“那他上午呢?這一上午都乾嘛去了?”

陳助理當然不能說。

助理閉口不提,溫征又問律師。

律師也是欲言又止,什麼都沒說。

溫征想不到任何能讓助理和律師對溫衍上午行蹤保密的原因,就隻能瞎猜。

“他今天上午不會是和女人在一塊兒吧?”

還真是個女人。

不過知道真相的助理和律師依舊選擇裝啞巴。

溫衍很忙,這點溫征也是知道的。

偌大的溫氏都扛在他一個人身上,平常還得抽出空來為家裡人奔波。

前不久是為外甥女,現在又是為他。

溫征對這個哥哥是又愛又怕,一麵佩服他的能力,一麵又反感他的專|製。

過年的時候外甥女說要去寺廟裡頭祈福,保佑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能碰上一個冤家,能讓他嘗點兒苦頭,也讓他沾上點兒煙火氣,看著像個有情緒的人,不至於成天板著張臉。

溫征也不知道這祈福到底靈不靈,反正到現在也沒見效。

但他決定了,甭管靈不靈,過幾天他就找時間也去祈一個,多貢獻點香火,雙重buff給它疊上,我佛慈悲,就不信沒用。

“最好是女人。”溫征眉梢一揚,輕哼道,“到時候爸給他一頓胖揍,我就等著瞧好戲。”

一般有兄弟姐妹的家庭是這樣,一個人闖了禍要挨打,其他人通常都是抱著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心態,在旁邊興奮圍觀。

車上都是溫衍的心腹,沒人敢跟著溫征埋汰他哥。

正好溫征昨晚也通宵了,索性往後一倒,靠著椅背跟他哥一塊兒在車上補起覺來。

溫衍卻突然睜了眼,此時車子駛進隧道,從外打進來隧道燈光,像是卡幀的膠卷般明滅閃爍,將他一半的臉隱在陰影裡,也映得他那一雙深邃眼眸中的焦距忽明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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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衍把合同給了盛檸,讓她帶回家慢慢看,等正式簽了合同後,一式兩份,溫衍的那份有律師保管,她的這份,自己還在想辦法,看藏哪裡最保險。

畢竟是見不得光的陰合同,肯定要好好藏起來。

合作的事情柳暗花明,盛檸自然得把它告知盛詩檬。

盛詩檬本來也以為黃了,誰知又是一個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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