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 117 章(2 / 2)

侯府的財務便隻能處於一個“收支平衡”的狀態。

崔妤看著眼前攤放著的這些賬本,算是終於知道蕭知肯放手的原因了。

這哪裡是個金餑餑?

這根本就是一個深淵巨坑!

順心看著這些賬本,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瞠目結舌的說道:“這,這......怎麼會這樣?不都說長興侯府是城中數一數二的侯府嗎?怎麼這財務竟是糟成這個樣子了!”

明明當初他們來娶小姐的時候,還拿出了那麼一大筆銀子呢,任誰看到都得誇一聲“不愧是長興侯府”的話。

可誰能想到,就連嫁妝都能隨手拿出那麼多銀子的地方,私底下的財務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恐怕就算換個普通的世家,也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

說著說著。

她又有些生氣,“世子爺怎麼一點都不管啊?”要是早知道這麼糟糕,主子就不應該拿!

“跟無咎沒有關係。”

崔妤合上眼前的賬本,沉默著說道,這內宅裡的東西,那些老少爺們怎麼可能知道?何況無咎向來不理家中這些俗世事,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會告訴他。

“那怎麼辦啊?”

順心垮著臉,她本來還以為拿到中饋,主子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可如今看來,主子這簡直就是拿了個巨坑!生怕主子為了世子,跟那個寶安郡主一樣賠上自己的嫁妝,她忙道:“主子,您可不能拿自己的嫁妝去填補。”

“若是隻為了姑爺也就罷了,可您看看陸家這麼多人,您的嫁妝是不少,可也養不活這麼多人啊。”

崔妤自然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嫁妝去填補。

何況......

她的嫁妝遠遠不如顧珍。

顧珍可以拿自己的嫁妝養活陸家人,她卻沒有這個本事,袖下的手緊握著,好半響,她才看著眼前的對牌和賬本,開口,“我想想該怎麼做。”

***

“哦?”

蕭知倚靠在軟榻上,手裡握著一件衣裳,正在繡東西。

聽到如意的回話,她頭也沒抬,笑道:“所以咱們這位世子妃娘娘,糾結了這麼多日,就想出這麼一個‘開支節流’的法子?”

大概是坐得久了,她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然後繼續繡著花樣,懶懶道:“她做得倒也對,就是陸家那些人,恐怕不可能這麼輕易答應。”

“可不是。”

如意給她重新換了一盞茶,跟著笑道:“這法子剛出來的時候,陸老夫人雖然沒說什麼,李氏卻不依,去跟那位鬨了一回,她是什麼人啊?那嘴巴一張一合,說得都是不中聽的話。”

“聽說當眾落了那位好一通臉麵。”

“這後來,咱們那位三小姐也同人鬨了一回......如今外頭啊,不管是陸家那些主子,還是底下那些奴仆,可都沒給那位好臉色看。”

“還在說,若是您管家,必定不會這樣,把她那些身邊人氣得半死。”

“這是正常的。”

蕭知接了話,緩緩道:“事情不扯到他們身上的時候自然覺得沒什麼,可若是牽連到他們的利益,自然一個個都跳起腳,恐怕崔妤以後的日子還有得難受呢。”

衣襟上的一朵曇花已經繡好了,她仔細看了好一會,對著如意道:“你瞧瞧,怎麼樣?”

如意湊近,看了一眼,笑道:“您的女紅是越來越好了。”

蕭知笑笑,也有些滿意。

上回給楊叔叔和楊嚴繡了呼吸和手腕,陸重淵雖然沒說,但時不時就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她如今得空便打算給人繡件寢衣,外頭傳來一陣輪椅的驅動聲,她抬眼看去,便見陸重淵進來了。

“五爺。”

如意朝他福了一禮便退下了。

蕭知把手裡的線收完,看著他笑道:“正好,我看看衣服合不合身。”她一麵說話,一麵拿著衣裳走過去,比了肩膀和手臂,點點頭,“差不多。”

陸重淵看著她手裡的衣裳,臉上有些繃不住想笑。

前陣子,看到她給西南王和楊嚴繡得東西,可沒少讓他吃醋,偏偏他又說不了什麼,隻能一個人忍著酸勁。

可在看到她指尖上的幾道細小的傷口時,陸重淵臉上剛剛浮現的笑立刻就沒了,他臉色微變,就連馬上有新衣服穿的喜悅都沒有了,握著她的手,擰著眉,沉聲問道:“什麼時候傷到的?”

“啊?”

蕭知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些傷痕,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就是些小傷,沒什麼的。”

她女紅本來就不好,繡得時候,碰到針是難免的事。

不過習慣了倒也不覺得疼。

眼見男人一副自責的樣子,生怕他亂想,她忙換了個話題,看著男人問道:“你的腿什麼時候才能起來啊?”

她記得師父走得時候,說陸重淵的腿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怎麼這麼久過去了,他還不能起來?

陸重淵知道她的心思,抱著她的手輕輕吹著,喊了一聲慶俞讓他把藥膏拿進來,然後才同蕭知說道:“腿好了。”

“那......”

蕭知不解的看著他,腿都好了,他乾嘛還整日坐著輪椅?

正好慶俞進來,聞言,便低聲同蕭知說道:“當初五爺受傷,恐怕是咱們大燕的人做的,五爺如今偽裝自己腿傷未愈,也是不為了打草驚蛇。”

“什麼?”

蕭知一驚,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

她明明記得當初說是陸重淵和遼國對戰的時候,被遼國的人刺中了毒箭,怎麼會變成大燕的人?小臉有些難看,她低頭看著陸重淵,聲音都低了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相較蕭知的震驚,陸重淵的臉色卻十分平靜。

他接過慶俞遞來的藥膏,輕輕替她擦著傷口處,看了慶俞一眼。

慶俞會意,便同蕭知說道:“最初我們也以為是遼國人做的,但事後讓人看了那支箭,雖然很像遼國人慣用的箭弩,可還是能看出裡頭的材質出自大燕。”

蕭知知道每個國家在各自的軍事方麵都會有一些秘密。

例如大燕的鐵,遼國的馬,夏國的盔甲......

如果是遼人所為,那麼隻是戰場上的事,可若是燕人所為......她的臉色一變,被陸重淵握著的手也不自覺蜷起了一些,到底是誰要害陸重淵?!

大概是看出蕭知的緊張和害怕。

陸重淵輕聲安撫道:“彆擔心,這事查得差不多了,很快就會有眉目了。”眼見她的小臉還蒼白著,他把手中的藥膏放在一旁,然後揮手,等慶俞走後,才抱著她柔聲說道:“我向你保證過的,不會有事的。”

許是聽出他話裡的冷靜。

蕭知擔憂的情緒也漸漸少了一些,她伸手緊緊抱住他,輕聲道:“你答應我,要好好的,千萬不能出事。”

陸重淵撫著她的背,安撫道:“嗯。”

以往。

他是沒什麼。

可如今。

他有了要守護的人,自是會把平安放在第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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