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有片刻怔愣,在男人一瞬不瞬的注視下,她慢慢意識到那晚不是做夢。
自己是真的抱他告白了。
清晰認識到這一點後,宋黎呼吸頓時一緊,心在瞬息間跳得飛快。
大腦宕了下機,突然無法思考他剛剛的的意思。
見她遲遲不回應,神情間有顯易見的局促,盛牧辭不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許她隻是醉後混亂了已。
車內一段冗長的寂靜過後。
盛牧辭忽地牽唇笑了下,抬手壓到她發頂,安撫地揉了揉:“胡言亂語了是吧?以後不要喝酒了,這回我就當沒聽見……”
他音剛落,宋黎倏地出:“不是!”
怕他真當什麼都沒發生,又要回到最初,她打斷得有些急,反應過來臉微熱,難為情地低下頭,手指攪短裙的麵料。
很小地羞澀說:“不是胡言亂語……”
聞言,盛牧辭安靜了,無看她低垂的側臉。
他那些,宋黎在心裡反複琢磨了好幾遍,支支吾吾半天,才溫吞問他:“那、那哥哥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嗎?”
音細若蚊吟,輕到聽不見。
盛牧辭品了品男朋友三個字,喉嚨忽然癢癢的,他低咳一,故意逗她:“不想想了?還有一分鐘呢。”
宋黎咬住一點下唇,略帶羞惱地瞅他一眼。
借窗前曖.昧昏淡的路燈光,盛牧辭瞧見她那張清純幼態的臉,音逐漸低啞下來:“彆叫哥哥了。”
為什麼?
宋黎眨眨纖長的眼睫,無辜看他。
他笑笑,舔了下唇,輕歎口氣:“讓我感覺自己在犯罪。”
宋黎還是叫他哥哥。
這麼多年的習慣改不過來。
起初盛牧辭還有強烈的罪惡感,十八歲的女孩子,音含天生的軟糯,甜甜潤潤的每一哥哥,都讓他覺得自己真夠缺德的。
儘管沒有血緣關係,好歹名義上她是自己養大的妹妹。
不過後來,他謂的道德都在她甜蜜嬌羞的眼神語氣中淪喪了。
那天後,隻要他走在一起,宋黎都會探出小手,悄悄伸.到他臂彎裡挽住他,這年紀的女孩子身前發育得圓.潤,挨近了走,時不時壓蹭到他臂膀。
第一次時,盛牧辭不易察覺地頓了下足,表麵上卻依舊裝得若無其事,往前繼續走,其實他當時呼吸微窒,身軀是僵的,體內的鮮血仿佛是在翻湧。
這戀愛就這麼悄無息開始談了,隻是談得像偷.情,身邊人都不知曉。
半月後,學校開始放寒假。
盛牧辭在部隊一連三日都沒空回四合院,他們隻能每晚一通電。宋黎按捺不住想他,除夕那個白天,成姨煲了椰燉烏雞湯,宋黎一念起,抱盛湯的保溫桶,叫司機送自己去軍區。
一小時後,宋黎抱保溫桶下車。
仰頭,眼前是軍區門,建築莊嚴鼎力,中央高懸金邊紅五星,威嚴不可侵.犯。
宋黎懷揣敬畏心向前走,都還沒踏進半步,就被守門的個哨兵攔下。
哨兵不苟言笑,示意她看牆柱上的標識牌。
——軍區重地,閒人勿進。
軍區是個神聖肅穆的地方,宋黎初來,哨兵威厲的氣勢嚇到了她,怕自己亂闖會被抓起來,宋黎弱,結結巴巴:“我……找、找人……”
小姑娘粉雕玉琢,一雙眼睛亮盈盈的,清澈無害。其中一個哨兵沉默片刻,問:“找誰?”
宋黎小心念出那人的名字:“盛牧辭。”
特意來軍區想見盛牧辭的愛慕者不是一回回了,哨兵鎖眉,很有經驗地沉拒絕:“你回吧,盛校官特訓期間不見人。”
宋黎欲言又止,最後小:“我是家屬……”
不是親妹妹不算家屬,那女朋友能算嗎……
然這借口聽得多了,哨兵不以為意,目視前方軍姿標準,沒搭理她。
宋黎被晾,尷尬地吹冷風。
她癟癟嘴,回身走出步就地蹲下,摸出外套裡的手機盛牧辭打電。
他大約真的是在忙,沒有人接。
宋黎苦惱,見他心切,都忘了事先問問他有沒有空了……宋黎隻好發他消息:【哥哥,我在軍區門口,他們不讓我進】
然後她縮脖子,半張臉躲在羊羔絨外套領子裡取暖,耷拉眼皮,蹲在原地等。
十來分鐘過去,手機響了。
是盛牧辭的回電。
宋黎一瞬精神了,驚喜地舉起手機到耳邊:“哥哥!”
“回去了麼?”他息帶喘,混些風,似乎是在走路,走得很快。
宋黎老實巴交地回答:“還沒……”
那邊靜下來,好一會兒都沒音。
宋黎低頭去看屏幕,確認還在通中沒有斷開,她敲敲手機,以為沒信號了,輕叫他:“哥哥?”
“過來。”他終開口。
宋黎愣住,下意識起身,一回首,就遙遙見他出現在門口的視野範圍內,長腿邁開,朝她的方向大步走來。
宋黎歡喜得雙眼放光,抱住保溫桶,步子小碎地跑過去。
“盛校官!”
站門口左右的哨兵向盛牧辭行了個軍禮,轉眼就見那小姑娘跑了回來,在盛牧辭麵前衝他笑,他們眼底都閃過一絲詫異。
見情形不常,其中一個哨兵試探問:“盛校官,這小姑娘說……是您的家屬?”
宋黎臉一紅,瞟開眼睛低頭看自己的鞋子。
盛牧辭心照不宣地彎了下唇,氣神閒答:“嗯,是家屬。”
在哨兵驚奇的目光下,他又說:“人我帶進去了。”
宋黎就這麼乖乖跟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