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映棠舉高拿著水杯的那隻手:“水!水灑了!”
陸雲湛把腦袋埋在她脖子裡,沒頭沒尾地,聲音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段映棠怔住了。
對不起什麼?
她拍了下男人的肩膀:“如果你是在為今晚的事道歉,那我原諒你了。”
哄著男人把藥吃了,段映棠去把被灑出來的水打濕的衣服換掉。
回到客廳,看見閉眼靠在沙發上的陸雲湛,她走過去,注視著男人俊美如斯,此時卻有些蒼白的臉。
鼻梁微挺,眉頭不深不淡,嘴唇似乎有些薄。
段映棠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過:嘴唇薄的男人通常都薄情。
可陸雲湛不是。
不管是失憶以前的陸總,還是失憶之後的小陸,都不是。
段映棠將貼在陸雲湛額前的碎發撥開,然後低下頭,在男人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他。
段映棠對自己說:我這算不算是栽了呢?
陸雲湛第二天醒來,頭還有些漲痛。
如同行屍走肉般洗漱,換衣服,下樓看見客廳裡的段映棠,他的大腦才徹底清醒。
陸雲湛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了臟衣簍裡換下的衣服。
他有些遲疑:我昨晚應該沒有發酒瘋吧?
段映棠表情如常地叫他去吃早飯。
坐下後,陸雲湛仔細觀察了下段映棠的表情,頓了頓:“我昨晚……”
段映棠抬眸,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斜睨過來:“你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陸雲湛搖頭:“不記得了。”
段映棠:“哦。”
她彎唇,眼裡的笑有些促狹,“也沒什麼,不過是你非要在沙發上睡,我去拉你,你還抱著抱枕不鬆手,說那是你老婆。”
陸雲湛:“……”
他的表情有些驚訝:“真的?”
段映棠麵不改色:“我騙你做什麼?”
陸雲湛一更,為自己辯解:“我喝醉了。”
段映棠點點頭:“所以我原諒你把抱枕當成我了。”
陸雲湛的情緒看起來還是有些不高,眼神裡甚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心虛和躲閃。
段映棠沒多想,隻以為對方是喝醉了酒還難受。
……
徐禾桃的動作很快,宴會結束的第三天就打算收拾行李去島上避難。
得知段映棠也要去,徐禾桃頓時高興壞了。
然而段映棠緊跟著補充道:“陸雲湛也去。”
徐禾桃:“……”
你們夫妻倆一塊兒去。
那我成什麼了?
電燈泡?
徐禾桃一琢磨,這不行啊。
她是去避難的不錯,但也是去玩的,要是和段映棠以及她老公一塊去,人家甜甜蜜蜜的,不就襯得她一個單身狗很可憐?
於是徐禾桃決定找個男人陪她一起去。
但海棠島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上去的,她若是隨意在外麵找個男人,段映棠不會攔著她上島,但陸雲湛可就不一定了。
這時,一抹高大的身影從門前走過,那顆鋥亮的光頭格外地顯眼。
徐禾桃有些猶豫:要不叫蕭少珩和她一塊兒去?
但對方寡言又無趣,要不是身材長得高大,讓人無法忽視,整個人沉默得就跟隱形人似的。
她的腦子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冒了出來。
兩個小人拉扯了一百零八個回合,最終被煩得不行的徐禾桃給揮開。
就決定讓蕭少珩陪她一塊兒去海棠島了。
反正對方是她的保鏢,理該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段映棠絲毫不知徐禾桃掛斷電話後的心理糾結,她此時正在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