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安靜,明理,不惹事。
三人在後宮,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皇後請安和去文瀾閣找書看。
甚至連爭寵的花樣都很少。
可以說,三人簡直是後宮中的一股清流。
分外的讓宋昱省心。
當宋昱想要調劑一二的時候,都會選擇她們三人中的一個。
一個天真懵懂,一個知書達理,另一個溫柔解語,還能回味青春年少。
這麼一個固定印象在。
再看看對立的人……
孫楚秀,又是你!
皇上看到孫楚秀就皺眉。
這直接讓孫楚秀暗暗叫苦。
她原本的謀劃是,拉著秦氏一起落水。
等上岸後,遇到皇上。
先是被懷疑,然後自證清白,以這種逆轉的姿態,利用皇上的愧疚之心一口氣扭轉皇上心目中的印象。
孫楚秀捏了捏袖子裡的香囊,這個香囊是照著秦微禾不離身的那個香囊做的。
她原本打算在水中替換掉。
隻要換成了。
自己的說辭就是。
她發現了秦微禾的香囊裡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於是上前勸說,結果被惱羞成怒的秦微禾推入了湖中。
香囊裡的東西,足夠秦微禾萬劫不複,有口難辯。
而自己也會因為被誤會並且有檢舉有功。
得到皇上的愧疚、憐惜和謝意,一舉翻身。
若是沒換成,她還有彆的後招。
可現在這情況……
香囊沒換成不說。
秦微禾下水了,她沒有。
怎麼看都像是她一言不合推人下水。
“皇上,嬪妾冤枉啊。嬪妾隻是在賞景,看到秦選侍也在,想上前問好而已。嬪妾離她足足有七八尺遠,是秦選侍突然跳下去,她想陷害嬪妾。”
孫楚秀顯然比江寶林會一點。
哭訴自己的冤枉,完全沒把自己搞得蓬頭垢麵,狀似瘋癲。
反而倔強中帶著委屈,挺直的背脊有點那麼錚錚鐵骨的味道。
可眉宇間,眼眸流淌的,卻是楚楚可憐的無助。
看向宋昱的目光,那是百分百的懇求,隻懇求自己的天神能相信自己。
孫楚秀這不知道練了多少回的表情和眼神,總算是打動了宋昱一點點。
也就是從“懶得聽你說什麼”變成了“給你一句話的時間”
就在這時候。
“微禾!”整扶著微禾的綰桑突然驚聲尖叫了起來。“太醫,太醫呢!”
隻見微禾突然口吐白沫的渾身顫抖,兩眼一閉的就這麼暈過去了。
宋昱看著平日裡溫和細致,說話聲音和蚊子差不多的綰桑這麼失態的尖叫。
就知道這不是演的。
那邊聽說秦微禾落水就開始趕過來,已經跑到一半的毛太醫,幾乎是一個滑跪,“走”完了最後距離。
皇帝一句“快治,不必守禮。”
毛太醫連絲帕都不墊了,直接開始把脈。
然後臉色一變,抽出銀針就直接往幾個要緊的穴位紮上去。
微禾立刻停止了抽搐,可毛太醫的臉色卻一點都好不起來。
立刻對著皇帝跪下,表示自己隻能急救一下。
秦選侍這個病……他才疏學淺啊。
“你不是說你什麼病都沒問題嘛。”綰桑淒慘的哭喊,看毛太醫的眼神就是個史詩級的大騙子。
收了我家那麼多錢,關鍵時刻不頂用了。
“娘娘,這不是病啊。”
不是病,難道是毒?
宋昱的表情立刻黑了,看向孫楚秀的目光,像是淬毒的刀子。
孫楚秀無助的跪坐在地上,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去找陳塵,華斌來。你,拖住秦氏的病情。”
宋昱說完,就覺得少了什麼,轉頭看過去,立刻發現了已經處於失神狀態的喬沐筠。
很顯然,比起聲嘶力竭的唐綰桑。
喬沐筠這個神態更讓人覺得不安。
“愛妃?愛妃?”
宋昱立刻把人抱在懷裡。
“秦氏沒事,你醒醒,醒醒,那個誰,快點,這個。”
那個誰立刻連滾帶爬的過來。
比起秦氏莫名昏厥抽搐。
喬沐筠這個,反而是好辦了,驚恐過度嘛。
吧唧一針,不用紮哪個穴位,對準手指就行。
十指連心的痛苦成功喚醒了喬沐筠。
把她從再次失去微禾的恐懼中拉了回來。
眼看著微禾的胸口還有起伏。
那邊傳訊禦醫的哨聲正在有序的傳遞,喬沐筠的神誌也逐漸的回籠了。
回神後,喬沐筠不顧手上的傷口。
轉手就把宋昱扒拉到身後。(宋昱:?!)
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孫楚秀的臉上。
“你身上有什麼。”
還不等孫楚秀因為這一巴掌而憤怒,就因為喬沐筠這句話給僵在了原地。
“僅僅落水不會是這個樣子。”
“隻有你,你身上一定是有了什麼,才讓微禾成了這個樣子。交出來!”
這一刻的喬沐筠宛衝鋒陷陣的女將軍。
殺氣騰騰的舉起寶劍,就差把對方千刀萬剮了。
“不,我沒有,我。”
“秋藍、春和、搜身。”
“放開我,你們兩個賤婢,不準碰我。”
“你們也去。”唐綰桑開口說得是自己的大宮女,但是已經習慣性聽從兩位“姐姐”命令的霞雲也一起上了。
霞雲上了,彩雲也一起上。
雖然他們家主子是自己跳的湖,從頭到尾,孫楚秀都沒碰過她。
但是……搞不清狀況,就聽從吩咐。
孫楚秀怎麼可能以一敵眾。
那個準備搞事的香囊為了方便掉包,沒有藏得很貼身。
拉扯幾下,就立刻從孫楚秀身上掉了出來。
瞬間空氣都凝滯了。
香囊掉出來的位置,明顯不是正常佩戴。
“不,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孫楚秀下意識的想去搶,立刻回過神來,開始堅決的否認。
但是就算反應過來也沒用了。
荷包是怎麼掉出來的,可不僅僅是她們幾個看見。
就算宋昱沒看到,一大波禦前伺候的宮人都看得真真的呢。
“秋藍,用絲帕墊著拿,一路捧著這個香囊,不要收起來。”
“你們幾個,壓著她去鳳儀宮。”
“是。”
喬沐筠煩躁的轉身看向臉色蒼白的微禾。
然後找人出氣。
“毛太醫,另外兩位太醫還沒來呢,你就乾看著。再做點什麼啊。”
廢物,綰桑的家裡的錢算是白出了。
“啊,啊,這,是是是是。”
把脈,紮針,一氣嗬成。
再估摸著脈象,又摸出了一顆藥丸來,塞入了秦微禾的口中。
這邊忙著救人,那邊扭送犯人。
諸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