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感知了一下外麵的季節,唔,初春,微涼,地上一片枯黃的荒草間隱約有綠芽冒了出來,所以,她現在也應該……先開幾朵桃花。
至於葉子嘛,等過段時間再長吧。
一個符合這個世界的偽裝完成。
夭夭剛剛裝飾好拐杖,連忙興奮地叫枔靖:“小土地小土地,快看,那些人……”
枔靖通過土地神之杖看向外麵,不愧為神杖,周圍幾十裡都在感知中,那些樹木山丘都阻擋不了“視線”。
“咦,那些人…”枔靖話音剛起,幾個小夥伴齊齊圍攏在視界前麵。
小靈驚呼:“那個,那個女子不就是變成惡靈的女巫嗎?”
小辛一副我已經明白了的神情:“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這些村民把以女巫為首的那些患病的人趕出村子,然後這些人因為沒有村子的庇護淒慘死在外麵,心生怨恨,死後化為惡靈,然後來報複這些村民……”
燕赤山皺著眉道:“我怎麼覺得那個女巫好像有些…不對勁呢?”
枔靖附和:“沒錯,這個女巫身上的氣息和那惡靈氣息不一樣,反倒跟那三個外鄉人裡的女子比較相似。”
小靈:“我知道了,因為那個外鄉人總是讓惡靈女巫要放下仇恨,要釋然,要寬容大度,所以女巫便用時空漩渦將她拉進自己的身體,回到幾年前,讓她也經曆一次自己的生活。”
……一群衣衫襤褸,身上長著黑斑和膿瘡的人被村民趕了出來。
村長用一副憐憫的語氣說道:“大家都知道,按照規矩,你們得了這個病是要被燒死的,但是看在我們都是一個村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們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放你們一條生路,現在你們就走吧,越遠越好…”
這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流行病,一旦感染基本上就等於死亡,而且死時還會非常痛苦。
村裡原本有一個女巫,也就是被外鄉女子的靈魂附身的那個,好像找到治療方法,跟村長說她可以救治這些病人。
畢竟就這麼趕出去,就算是正常人恐怕生存希望也很渺茫吧。
但是村長早就看這個女巫不順眼,因為她懂得一些方子,她的威信甚至比村長還高。正好,村長借此機會將女巫一並趕走。
而村民也是舉著鋤頭扁擔,十分凶惡的樣子。
其實這裡麵還有一個原因,除了染病,還有食物。
這幾年糧食減產,都吃不飽,所以將這部分人趕出去反而節約一部分口糧,所以村民對村長的建議完全讚成。
花芊芊此刻不僅懵,還無比鬱悶和恐懼。
她清楚記得前一刻正在村子中央的壩子裡,那惡靈女巫要殺死所有村民,然後被村民潑了一身汙血…
她不就是有些不忍有些看不過眼,連那麼小孩子都不放過,所以就隨便說了兩句嘛。
沒想到下一刻就發現自己進入一個新的身體。
她努力向周圍人辯解,她不是他們口中的女巫,她她隻是…隻是個外鄉人啊,她沒有得病,她…
人們根本就不理會她的辯解,說她不僅也染了病,還被惡靈附體了,更是要將他們和那些染病的村民一同趕出去。
花芊芊指著村長和那些村民厲聲詰問:“…你們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這樣子把我們趕出去,不就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
沒錯了,村民就是這個意思。
不等村長回應,一個村民揚了揚手中鋤頭,惡狠狠地說道:“你們不走就會把病傳給我們所有人,全村人都要跟著一起死。”
村民們憤怒地舉著手裡的武器跟著高喊:“你們不走我們都要死,你們這是要了我們的命,滾出村子,滾出去——”
花芊芊努力辯解著:“不…女巫…我我不……是…女巫……我”
她想脫離那群渾身膿瘡的病人,她想說她真的不是那啥的女巫,她,她就隻是個路人啊——
然而這些村民壓根兒就不聽她的辯解,而且從這幅身體傳來一股奇怪力量,當她越是抗拒,便越是痛苦。
就連說與這個身體意願相悖的話都很困難,而當她承認這個身份並順應身體的意願時,便會傳來一種順暢感。
嘭,嘭——
就剛才那一會功夫,她不僅承受因為抗拒而產生的痛苦,還有這些村民的棍棒擊打,後麵跟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也紛紛撿起石頭砸她。
頭上被石頭砸出了血,身上也傳來骨頭碎裂的劇痛。
她不得不向現實和身體的力量屈服,她說道:“我,我是女巫,我現在已經知道如何治療這種病了,這種病是可以治的,我們都不會死…”
村長粗暴打斷她的話,一扁擔砸在她頭上:“少那麼多廢話,得了這種病就必須趕出村子,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現在給你們一條活路,若是不走的話那就隻有我們動手了。”
村民們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手中的棍棒扁擔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們身上,大家隻能哀嚎著哭喊著逃離這個村子。
…………土地神之杖裡,眾人被視界中的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
就連小靈小辛都看不下去了,人性之惡展現得也太淋漓儘致了吧。
枔靖眼神冷冽,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我去看看…”心中想著,雖說這些村民作法很冷血,但是一方一俗,而且她也的確沒資格去要求彆人放棄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去幫助彆人。若是這些病真的一感染就死的話,這些村民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她也無權要求彆人怎樣。所以,她眼下唯有做的就是看看怎樣幫助這些被趕出來的村民,讓他們不至於餓死凍死……
若是真如小靈說的那樣,這些村民是因為這個原因死去而形成怨靈,那她肯定是要插手的。
然而,正當枔靖真的決定出手時,卻發現不對勁。
“咦,這,這是怎麼回事?”
枔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離開拐杖空間?!
不,應該說是她從空間裡出來了,但她和視界中的地方距離還是那麼遠。
她和那些村民之間就像是隔著無限距離,不管她怎麼走都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