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8899 字 10個月前

拐過彎,一離了寇家人視線,魏景腳尖一點,踏草往前掠出。

他一手護著懷中人,邵箐頗有經驗,安靜伏在他肩膀,任耳邊夜風嗖嗖,黑幢幢的茅草樹木往後急速倒退。

魏景並未返回寇家,而是繞過合鄉直奔縣城方向。兩者相距不過五裡地,已能看見攢動著正往這邊來的黑色陰影,一整片的,看著有五六百之眾。

他冷冷挑唇,單憑這數百縣兵就想拿下他?看來這孫姓縣尉也是個一知半解且貪心好功的。

魏景前兒夜間已摸清附近地形,他直奔合鄉前約一裡的一座石板拱橋,躍至橋下,將邵箐藏在陰影下的一個石墩上。

“阿箐你等等我。”

“好,你小心些,莫要崩了傷口。”

魏景應了一聲,一躍已上岸,隱於橋頭的茅草叢中。

這條石板橋,乃合鄉通往縣城的必經之路,他隻靜靜等待著。

……

“阿爹,也不知寇家那二人是也不是?咱們瞞著縣尊大人行事,是則無妨,若不是……”

這種明顯的搶功行為,必將大大得罪了縣令,縣令可是他們父子的大靠山,孫綜挺忐忑的。

他爹孫嶸得意一笑:“無妨,縣尊大人正在紅袖坊,已酩酊大醉,我打發了人過去見機行事。”

成了,就是他的大功;倘若不成,就說事急從權,已使人報了縣令。

昨日,鞏縣接一急令,命嚴查嚴搜前幾日於沿江登岸者,或獨身或二人,一男一女,男重傷負毒。縣令昨日就召了孫縣尉過去,命連夜搜索。

孫綜也聽過一耳朵,當時在寇家院子他沒想起來,離開後琢磨那美人兒一陣子,突然一個激靈,趕緊回去稟告父親。

孫嶸大喜,立即點了所有兵卒而來。

他其實也不知自己要搜的是個怎麼樣的人?寇家那兩個對不對也不重要。畢竟上頭寧錯殺也不願放過,令但凡查實是自江邊登岸的,不管是否目標之人,凡有捕獲一律擢升。

就算真是目標也無妨,重傷負毒,也該奄奄一息了吧?數百縣兵自可萬無一失。

抱著這種誌在必得的鼓噪心思,孫家父子連連打馬,在步卒的簇擁下踏上石板橋。

就在這一刻,一顆石子兒無聲無息自茅草叢疾射而出,正中孫嶸胯.下那匹棕馬的馬蹄。

棕馬一個趔趄,顛了幾步,猛地往一邊倒去,直接將旁邊的孫綜也一並撞倒。兩人兩馬“砰”一聲巨響,重重砸在河麵上,激起浪花衝天。

適逢夏季多雨,白日才下了一場,河道水流湍急。兩匹馬還好,掙紮著往岸上遊;不擅水性的孫家父子就糟了,噗通兩下,立即被河水卷著急速往下遊而去。

河流直通黔水,距離出江口也就半裡路,變化來得太快太突然,眾人愣了片刻,連忙驚呼急追。

然而人腿如何追得上激流?兩三下就衝遠了。

心腹中有擅長水性的,一咬牙,直接撲下河中。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孫家父子是永遠無法救回來了。

……

魏景等在出江口,手提一路上順手折的竹竿,連挑兩下,孫家父子上水,不等他們欣喜,就摔在草叢裡暈闕了過去。

他提著暈闕二人,往上遊僻靜處而去。

……

“謝,謝俠士救命之恩,孫某沒齒難忘。”

黑夜冷月孤星,江風陣陣,茅草搖曳,一個頎長的挺拔身影立在一側,他背著光,看不清麵容,但卻有一種極致的危險感覺。

清醒過來後的孫家父子來不及高興,心就突突狂跳起來,往日不可一世的孫綜嚇得臉色發白,孫嶸勉強定了定神,才開口說話:“俠士,請隨孫某到縣城去,某必要重重答謝俠士救命之恩。”

然對方顯然對他的重謝毫無興趣,隻淡淡道:“汝等為何夤夜往合鄉而去?是上峰有命,要搜黔水墜江之人麼?”

“合鄉有登岸者,你手下還有多少人知道?”

“俠士誤會,是誤會!”

孫嶸警鈴大作,慌忙搖頭擺手:“不過是我家與寇家私怨,哦不,是寇家告知我等,家中救了人,似乎涉及重大命案。……”

孫嶸好歹在縣衙勾心鬥角多年,一聽就知不好,心念急轉,立即找了個合適借口。

可惜,他麵前的就是墜江正主,所有借口無濟於事,魏景冷哼一聲,欺身而上。

“啊啊啊啊啊!”

……

很快,魏景就將孫家父子知悉的所有內情掏了個乾淨。

情況還算好,知悉合鄉詳情的隻有孫家父子和手下十來個心腹,這父子二人為了占住功勞,瞞得死死的。

這些心腹都是縣兵中的頭領人物,服飾不同,很容易找到目標,於是,這些魚肉百姓多年的土霸王,就在今夜和他們的主子孫嶸父子一同溺斃了。

魏景快速將此間諸事處理完畢,無聲越過還在慌亂搜索的縣兵們,回到石板橋處,把邵箐接出來。

“我們去鞏縣一趟。”

魏景欲看看發下來的那紙公文,以此推測目前沿江局勢及搜查力度。

先去了縣衙書房,沒見;他想了想又去了縣令家中,仍不見。

魏景蹙了蹙眉,最後去了孫府,在孫嶸的外書房中,果然找到了那紙公文。

“這縣令也太玩忽職守了。”邵箐搖頭。

去了三個地兒,每處都屋宇重重,裝飾極佳,當然以她的眼界這不算什麼,但卻已遠超一個縣令或縣尉的俸祿了,儘是民脂民膏。

她湊過去,和魏景一起看。

措辭嚴厲的一紙公文,重點卻是在嚴查嚴搜上頭的,有關魏景邵箐的信息卻幾乎沒有,隻說是一男一女年輕人,什麼時候墜的江,帶傷帶毒之類的。

隻為了最大調動積極性,公文上述,但凡搜獲墜江者,不論是否目標,俱擢升獎賞。

難怪孫嶸這般積極,連縣令都瞞住了。

“這樣也好,我們少了許多麻煩。”

至於為民除害什麼的,誰能保證繼任者不是更大的害呢?根源在於吏治黑暗,除個把縣令屬官,既不治標也不治本。

邵箐暗歎,問魏景:“我們走吧?”

魏景點頭,將公文放回去:“看來我們去平陶,需多謹慎些。”

連鞏縣這等偏僻地方都接了令,那沿江兩岸城鎮必定已經傳遍了,搜查力度必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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