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10694 字 8個月前

出了流雲居, 夜色已深, 踏上昏沉沉的甬道, 魏景神色未見舒展。

哪怕確信自己能為傅芸尋獲好歸宿,但這等遭遇, 總教人心情沉重的。

魏景一路沉思, 等他將益州內外各世家和臣將都濾了一遍,回神,已回到正院夫妻屋裡了。

邵箐喚人抬了水來,給他取了衣裳:“沐浴了好不好?”

魏景回身, 抱著她:“對不起阿箐?”

“怎麼了?”

邵箐好笑, 他又沒做錯什麼事, 道什麼歉呢?

魏景低頭,觸了觸她的額頭:“委屈你了?”

委屈麼?

邵箐知道他說什麼。

此事後續,仍需她親自操持的, 這個旁人替不了。

不得不說傅芸其情可憫, 她對魏景也無情愛或其他想法, 純粹是想抓住唯一浮木的心態, 好讓自己下半輩子有個安穩的容身地。站在她的立場, 其實無可厚非。

很可憐的一個人, 說氣恨的話,不大氣得起來。

但怎麼說呢, 作為魏景之妻, 邵箐不舒坦無法避免。夫君是她最不容侵犯的底線, 有人試圖觸及, 哪怕再可憐再可憫,她心裡還是堵。

某種熱情被打消後,很難再重新提起來了。

邵箐伸手回抱魏景,喃喃道:“我善妒,旁人便是多看你一眼,我也是不歡喜的。”

誰也不能碰觸的禁地。

歸根到底,還是他太重要了。

她垂下眼簾,燭光投在羽睫上,瓷白的肌膚上兩扇小小的陰影。

魏景心裡難受,收緊手臂:“我是你的,一輩子都是。”

不管什麼人,就算想了也是癡心妄想。

他的聲音很急切,在耳邊一疊聲反複說著,驅散了邵箐心裡所有忽如其來的低迷情緒。

她仰臉瞅了他一眼,翹了翹唇:“當然是的。”

邵箐又笑:“無事,五表妹是個可憐人,我會好好操持,好讓她能相看個合適的好人家。”

這活計總避不過她,既然必須做了,那就以積極的心態做好。

否則,為難的就是魏景。

為了其他人損傷夫妻情分,太不值當了。

她退一步想吧,傅芸真是個很可憐的人,又已徹底打消念頭,為對方尋個合適人家也沒什麼。

邵箐將小情緒悉數壓下,踮腳親了親他的臉頰:“下月吧,等五娘再養養身子再說。”

妻子這般體貼,魏景高興:“嗯,好。”

……

其實客觀來說,傅芸不嫁或許更好,但顯然孟氏和魏景並不這麼認為,兩人還挺擔心她耽誤了最後韶華的。

觀念不同,邵箐也沒什麼意見,嫁吧,有了前頭這檔子事,嫁了她心裡還舒坦點。

她說到做到,積極調整心態,次日見到略顯局促孟氏母女,邵箐微笑依舊:“夫君與我商量過了,五娘身子還虛,好生將養,下月我們再邀賓客到家裡來。”

孫氏也點頭:“是該養養。”

傅芸感激,忙站起,端正福了福身:“謝娘娘費心。”

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不過孫氏回頭卻悄悄拉著邵箐說:“元兒,你和殿下成婚也有數載了,怎地還不見有身子?”

其實孫氏早就注意到這個了,不過見女兒女婿如膠似漆,便沒有提。現在出了傅芸這一插曲,讓她警鈴大作,忍不住就說了。

傅芸這特殊情況就不提了,但婦人總歸有子嗣在膝下才是穩妥的,女兒十九了,正是生養好年齡。

她道:“可有讓顏大夫診過脈?聽聞他藥膳了得,調養調養也是好的。你忙碌公務也無妨,隻管生了,阿娘還有力氣,正好替你帶著。”

呃,孩子呀?

邵箐忍不住摸了摸小腹,她是期待的,隻是沒避孕都一年了,暫時沒見懷上。

不過顏明說兩人身體康健,不需要調養,順其自然就是。

邵箐有些苦惱,孫氏忙反過來安慰:“那就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且放寬心,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她年輕時對孕事鑽研頗深,知道心急反而不易懷上,忙仔細勸慰。

魏景也是這麼說的,邵箐其實也不怎麼急,便笑道:“嗯,我知道的阿娘。”

急也沒用,順其自然唄。

……

接下來,邵箐忙碌公務之餘,就是安排傅芸的事了。

盲婚啞嫁,婚姻美滿程度一直讓她存疑。而撇開某個小疙瘩,其實傅芸真是一個非常可憐的人,承受過最不堪的一切,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這麼一個可憐人,後半輩子若再不如意,那就很讓人心情沉重了。

再有一個,自那天以後,傅芸都是自覺避著魏景的,偶爾一二避無可避的場合,她一律低頭沉默,嘴巴和蚌殼一樣撬不開。

這種態度,讓邵箐心裡略舒坦了些,她也更願意為其多費點心思。

她提議,要不設個宴席吧,廣邀諸臣將世家,上下同樂,可攜女眷子弟前來。既作魏景與麾下聯絡感情之用,相親也同時進行了。

這提議得到一致讚同,魏景說非常好,他立即就命人去辦了。

……

中秋已過,辦的是賞菊宴。

廊道側,甬道邊緣,園子各處,一盆盆怒放的秋菊爭妍鬥豔,顏色各異,種類繁多,與豔陽一起驅散秋日寒涼。

這等景色,總教人賞心悅目的,邵箐側頭看了傅芸一眼,笑了笑:“五娘,不去花園子走走麼?”

今日這宴席,暗地裡為的就是相親,從上到下心知肚明。顏明的風聲已放出去了,但攜帶家族子弟赴宴的還是很多,而且不泛家風清正的家族,子弟優秀。

正如魏景所言,娶他的表妹,意義從來不在於生子。迂腐不知變通的家族,往往是無法屹立不倒的,這並不是趨炎附勢。

邵箐攜孟氏傅芸首次出場,各家夫人對傅芸都很熱情,隻是傅芸明顯緊張,她禮儀不差,但放不開很拘謹。

魏景提議過七八家子弟,孟氏今日接觸女眷覺得有幾家很不錯,但這個急不得。宴席過半,眾人便開始催促傅芸去花園子走動。

今日的菊宴,男席女席隻隔一道花牆,花園子還是共用的。氣氛也相當自由,愛喝酒的喝酒,愛閒坐的閒坐,愛逛園子的逛園子,隨意。

出於某種心照不宣的目的,眼前園子除了各家夫人女眷,還已有了數量很不少的各家子弟在賞菊,傅芸過去正是時候。

孟氏顯然也想女兒能選個合心意的,一疊聲催促:“娘娘說得不錯,快去走走吧。”

傅芸養了一個多月,皮膚白皙了很多,臉頰也豐潤不少,恢複往日五六分美貌。此刻臉皮漲紅,不是害臊而是緊張,她搖搖頭:“我,我不去了。”

這姑娘明顯是怯的,不堪的經曆,讓她徹底失去所有底氣。

孫氏勸道:“不怕的,他們既然來了,便是很樂意迎娶你的。”

傅芸舊事自然不會宣之於眾,但要孫氏說,來的各家肯定猜度過傅芸不是處子之身。

一個年輕弱小的女子,在亂世顛簸長達幾年才被找回,猜測未必如實際不堪,但該有的心理準備肯定不會少的。

萬幸如今貞潔觀念還是比較淡薄的,和離另嫁不過尋常事,頭婚男娶二婚女也不稀奇。接受傅芸不難。

諸人一再勸說,傅芸臉皮漲紅,卻不得不去,她隻能站起,捏著拳頭緩步往院子挪去了。

邵箐給平嬤嬤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跟上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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