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13312 字 8個月前

一個毫無疑問的結論。

也是, 魏平麾下也並非都是庸才的。

魏景想起衛詡。

不過是誰也沒關係了,勝敗尚且乃兵家常事,更何況一個突襲戰策被敵軍猜中?他神色未有太大變化。

攻關之戰,曆來守易攻難, 既然敵軍早有準備,那就不必白耗力氣。

“傳令, 鳴金收兵。”

......

虛實戰策落空,未能速戰速決,遺憾是遺憾的,但難卻不難。

那就穩攻,己方大軍人數倍於對方, 耗些時日沒有攻不破敵軍防線的。

休整一個白日, 魏景下令, 翌日清晨整軍,直奔南洛城,佯攻轉實。

旌旗隱天蔽日,黑壓壓的益州軍如海潮洶湧而來,南洛城上空硝煙濃濃, 喊殺聲震天。

安王開戰的及時預料,僅僅阻擋了魏景大軍五日時間。

益州軍連日猛攻, 南洛壓力十分之大, 安王不得不將越來越多的兵力調度至此。在攻城的第四天, 魏景估摸著差不了, 再次下令分兵突襲鞍山關。

第五天清晨, 鞍山關破。

同日,南洛城被攻陷,安王突圍敗退。

至此,零陵門戶大開。

魏景揮軍東進。

作為一個相對地廣人稀的郡,郡內天險也不多,零陵攻伐難度並不大,魏景率大軍一步步逼近,在十月中旬攻陷零陵郡。

他當即分兵五萬,命陳琦取東邊的桂陽郡,而他則率三十萬大軍乘勝追擊,北上曲陽。

益州大軍氣勢如虹,而安王卻恰恰相反。

兵力是他最大的劣勢,幾次奇兵突襲,兩回正麵交鋒,他皆吃了大虧。惡戰連連,損兵折將,好在還有衛詡郭淮等智囊在旁出謀劃策,雖幾度遇險,但他大軍主力始終沒有被魏景擊潰。

隻饒是如此,戰至最後,他麾下十八萬大軍也損了四萬餘,僅存十四萬。

安王當機立斷,舍棄零陵,退入曲陽,依仗天險防禦並反攻益州軍。

不得不說,地利是戰爭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因素,曲陽郡這山多水多關隘多的險惡地形,給魏景大軍帶來了很大的阻滯。

益州軍攻勢立即就緩下來了,且戰且停,最終被徹底卡在曲陽中部險關雉尾關。

猛攻幾輪無果,陷入僵持。

僵局足足持續了七天,最終被魏景打破,他在糧草運輸上賣了個隱蔽破綻,誘使一名喚申泉的敵軍校尉貪功,背著安王偷偷突襲。

牽一發而動全身,魏景率大軍壓上,激戰一個晝夜,雉尾關破,殲敵三萬餘。

安王險險脫身,及時往北急退,退往靈城。

......

“雉尾關後,還有一個靈城。”

臨時議事廳,魏景手一點案上的地域圖,道:“靈城一下,曲陽北一馬平川。即便安王還能僥幸突圍,他也隻能退回漢壽郡。”

激戰近一個月,取曲陽終到了最後關頭。

說來,這安王也是非常堅韌的,好幾次魏景差點合圍成功,都被他率軍成功脫身。

不過也不奇怪,他麾下好歹也是有些能人的,比如那個衛詡。

“主公英明。”

季桓拱手,他很讚同魏景的判斷,又補充:“靈城,最好能在月內取下。”

話罷他側頭,往窗外望了一眼。

他們現在正身處剛攻下的雉尾關,夜色深沉,淅瀝瀝的冷雨再次轉大,伴隨著“嗚嗚”寒風,劈裡啪啦打在臨時議事廳的窗簷之下。

曲陽山多水多,濕氣重雨水足,好在秋末初冬的雨大多夜半下的,對白日作戰影響倒不大。

不過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雪很快就會下來。攻城攻關更難。甚至雪太大的話,未必適宜繼續攻伐。

因此,在雪下來前徹底取下曲陽郡,對己方才是最有利的。否則整個冬季進軍不易,還得提防安王反攻,對方更熟悉地形,己方要吃虧。

“伯言所言甚是。”魏景也是這個意思。

接下來,就該商議如何取靈城了。

“這靈城之難取,隻怕比雉尾關更甚。”

範亞一直盯著地域圖琢磨,這時抬起頭來,濃眉擰得緊緊的:“我們需慎之又慎。”

季桓神色凝重:“是也。”

是的,作為取曲陽的最後一關,靈城難度比之前所有關卡還要大。

難在哪裡呢?

雉尾關距靈城二百餘裡,這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隻兩地之間崇山峻嶺連綿,通行不易。

那有路嗎?

當然是有的。不過不多,僅僅兩條。一條是東邊途徑合邑的東巒道,另一條是偏西的途徑羊縣的大寧道。

難處就在這兩條道上。山多林密還長,其中二道又分彆以合邑段和羊縣段最險,伏擊幾乎百發百中。

這麼說吧,魏景雖兵力雄厚,但在地利徹底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一旦進入伏擊圈,那也是一場苦戰。

哪怕勝了,那也是慘勝,損失慘重必不可少。

那己方就避無可避了嗎?

那倒不然。

魏景輕點了點地域圖:“東巒道和大寧道,安王若要設伏,隻能任選其一。”

兵力給予了安王最大的掣肘。

連連敗退,安王如今手上大約也就十一二萬的兵將,再留些許駐守靈城,能帶出來的最多十萬。

伏擊三十萬大軍,就算再占地利優勢,十萬也是非常勉強的了。要是再一分為二,百分百伏擊不成反被魏景反殺。

季桓頷首:“也不知,這安王會在哪條道上設伏?”

二選一,一條安全一條危險。前者順利抵達靈城不說,還能立即掉頭反攻安王;後者,不論勝還是不勝,都將會是己方開戰以來的首次重損。

若重損,受影響的不但是目前的攻伐安王,後續的東征計劃也很可能需要調整。

季桓肅然:“某以為,事關重大,若無把握,寧可按兵不動,等明年春雪消融,再分兵繞路回平陽,從平陽攻漢壽。”

漢壽郡,曲陽的頂上,安王大本營,西與平陽接壤。隻現在繞路大約是來不及了,按往年推算,再有半月雪就該下來了。變數太大。

最穩妥的法子是這樣。

但現在都戰到這一步了,要白白放棄大優勢給安王喘息蓄力,誰也不甘心。連日來臨時議事廳就沒空過,反複議論直至深夜,又遣出大批哨探打探地形。

他們也是吃了距離遠和人地生疏的虧。不管是合邑段還是羊縣段,距離靈城也就三四十裡,安王已經遣軍士設卡巡視,哨探難以接近,多日來皆未帶回多少有價值的訊報。

“難不成,咱們真得放過安王那孫子?!”

束手無策,張雍抓了抓頭發,咬牙一擊長案:“氣煞我也!”

放過安王?誰甘心呢?隻是沒辦法,在不能進一步作出判斷之前,絕不可冒進。

魏景也是眉心微攏:“再等等。”

無法接近打探地形,哨探們已經轉向本地鄉民,希望能收集到有用消息。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第九天的時候,哨探帶回一個重要訊報。

訊報是一個死裡逃生的鄉民帶來的。

“我們莊裡的鄉親都死了,夜半來了一群人,圍了莊子闖進家中見人就殺,……”

三十來的一個莊稼漢子,哭得滿臉眼淚鼻涕:“……我家貧,想著雪下來前進山一趟,打些野物貼補貼補,耽誤時辰夜半才歸,誰知……”

這是山坳裡的一個村莊,頗偏僻,漢子接近村莊時發現不對,屠村。他憤怒又恐懼,連爬帶滾回身奔逃,深一腳淺一腳拐去城鎮方向,夜半獨身神色驚恐引起了哨探注意。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被屠村了呢?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季桓等人對視一眼,他立即問:“你們整個莊子,近日,或許近年,可有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不同尋常?”

涕淚滿麵臉色發青的漢子一愣,高聲驚喊:“啊!難道是……”

還真有。

兩年多前,官府征過一次徭役,點了附近幾個村莊,但凡男丁和壯實婦人,俱應征。

本來吧,官府征徭役挺正常的,但奇就奇在,直到一個月多徭役期結束,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去了何處乾活。

“……午後聚集,入夜出發的,不走路是坐車,不過軒窗釘死了,我們也得蒙上眼睛才能登車。”

大家心裡毛毛的,但千真萬確的官府征徭,他們隻能忐忑上了。

“走了很久,我睡了一覺,第二天天蒙蒙才停。”

鄉民們被拉到一個鐵礦,很大很大的鐵礦,這礦上剛發生了塌方事故,不少曠工和礦山都被壓在底下,他們是來幫忙清理的。

“真奇怪,從來沒聽說過咱曲陽郡有這麼大一個鐵礦。”

漢子喃喃道:“我們乾了一個多月的活,清好塌陷的土石,又把礦石挑下山拉到荊水邊,才被送回家。”

又是黑車送回,並嚴令不得泄露不得彼此交流,否則立時投入大獄。良民最害怕這個,因此一直嘴比蚌殼緊。

要說古怪,涉及全莊的就這一次,漢子驚恐:“可,可那是官府徭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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