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喻薇臉色更黑了。
而因為段清吟的插科打諢,並沒有給喻薇接觸懷裡孩子的機會,彆說唱搖籃曲,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孩子不做聲,段清吟也能自嗨自樂,還請教懷裡孩子怎麼玩魔方,這孩子很聰明,自己就能把所有的麵拚出來,反反複複,拚完就從頭開始,也不嫌累。
段清吟就問他怎麼拚,還故意搗亂,一雙漂亮的手握住孩子兩隻小肉手,帶著小肉手翻來翻去,讓原本都要拚好的魔方又回到原點,好幾次後,懷裡的孩子突然拿起小肉手拍開段清吟搗亂的爪子。
小嘴抿得緊緊的,似乎生氣了。
喻薇看得直皺眉,語氣警告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是梁家小少爺,也就是今天的主角,你欺負其他孩子就算了,但這孩子不行,他有自閉症。”
她以為段清吟是看自己不順眼,故意當她的麵欺負人。
哪知她的這番話仿佛說給空氣聽的,這個孩子不理會她就算了,段清吟也將她晾在一旁,抱著孩子裝模作樣誇張道:“呀,好厲害,這是怎麼做到的?”
“好快,小乖乖可真棒!”
□□的忽視。
看得喻薇額頭青筋直跳。
然而讓她更加氣惱的是,在梁董事長夫婦焦急尋過來時,某人還極其不要臉道:“我是上廁所迷了路走過來的,看到喻小姐在給梁小少爺唱歌,就順便過來聽了一會兒。”
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懷裡的孩子抱給梁董事長夫人時,還特意壓低聲音賊兮兮補充道:“對了,喻小姐這行為倒是給了我啟發,我聽說若是受了刺激將自己封閉起來的人,其實可以通過以前的一些美好回憶將他們喚醒,這孩子還小,我覺得他父母用過的舊物,或者以前對他經常做過的事,比如唱搖籃曲啥的,可能有用,以前我家有個親戚就是這麼好的。”
聲音雖然特意壓低了,但並不是一點都聽不到,尤其是周圍都很安靜,喻薇隔得又不遠,清楚知道段清吟在說什麼。
“......”
臉色頓時黑的難看,甚至有種當眾被扒開了衣服的感覺,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段清吟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訴梁董事長夫婦她有意接近這孩子,心思不純。
果然,不遠處的梁董事長夫婦突然抬眼看向她,眼神格外不善。
他們帶孩子看過不少心理專家,有些專家也提出和這位段小姐類似的建議,但沒有說什麼搖籃曲,他們也根本沒想到這方麵,就算想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兒子兒媳婦還在的時候,給孩子唱的是什麼歌。
但現在,猜測這個喻薇可能是打聽到了什麼,甚至還故意借此接近他們寶貝孫子。
心裡頓時一緊,孩子本來就沒父母了,他們心裡不知道多愧疚,現在還差點成了彆人利用的工具,頓時又恨又氣。
看著喻薇的眼神越發防備。
段清吟見自己挑撥成功,決定深藏功與名,十分爽快的揮手告彆,走之前還和小家夥告彆,雖然孩子沒理會她,不過心情還是身不錯。
她不用想都知道這會兒喻薇都要氣成河豚了。
在書中,這位梁小少爺是被一個小姑娘的誤打誤撞唱的搖籃曲哄好的,等他們長大後,還經曆了一場刻骨銘心的男追女把戲,所以喻薇在搶奪那個小姑娘的機遇時,內心並沒有任何愧疚,反而自覺是在幫這個梁小少爺避開爛桃花。
其實真正觸動梁小少爺的是這首他母親以前經常給他唱的搖籃曲,讓他漸漸走出自閉的世界,那麼誰唱還不都是一樣?憑借梁董事長夫婦的能力,恐怕還能找到跟他們兒媳婦聲音一模一樣的人,加上那些專業心理醫師的輔導,比喻薇的那些所作所為不知道強多少倍。
所以段清吟心裡也沒有壞了喻薇機遇的罪惡感,喻薇在針對她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她們這些炮灰也是有反擊的權利的。
比起喻薇,梁董事長對段清吟態度要好不少,他們也不傻,明顯看出段清吟沒有其他什麼心思,不然也不至於大喇喇說出這麼一番話。
尤其是段清吟還是莊家三少爺明麵上的女朋友,他們自然也就願意以禮相待,說起來,帝都世家中,莊家一直都是比較特彆的存在,這個家族已經綿延了幾百年,家族實力盤根錯節,現在還奉行著家主這一比較古老的製度。
莊家的家主,曆來都是從一群人堆裡廝殺出來的,哪一個都是手段狠辣之輩,南秦北莊,到現在還有這個稱呼,不過南邊的秦家早已沒落,而帝都莊家,似乎還是那個莊家。
一個底蘊深厚,而又無法撼動的巨大怪物。
所以比起年輕人的無知無畏,老一輩的帝都豪門更敬重莊家這種根基深厚的大家族。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就在段清吟準備轉身離開時,被梁家老夫人抱在懷裡的孩子突然將手中一直沒鬆開的魔方遞到段清吟麵前。
意思很明顯,是要給她。
孩子精致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眼睛也不看著人,像是沒什麼生氣的人偶,被人抱在懷裡不哭不鬨,低著頭,安安靜靜的。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被他這動作震驚在原地,不光是梁董事長夫婦,還有不遠處黑著臉的喻薇,不敢置信看著這一幕。
倒是段清吟最先反應過來,她其實早就發現了,這孩子自閉症並不算嚴重,可能是因為太過聰慧的緣故,就像莊白宴小時候那樣,清楚明白父母離世的事實,甚至知道父母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才會像現在這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逃避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