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吟麵無表情的將手機音量調小,聽了一會兒,然後用平靜的口吻道:“沒事,你好好照顧你父親。”
“嗯,不用,我這裡暫時不缺人手,你多請些假沒事,我等你回來。”
“錢夠用嗎?我給你轉點錢,沒事,以後再還就是了,嗯,好,你彆太難過,錢不夠就打電話給我。”
“沒事,我給許姐說一聲就行了……”
掛了電話,車內氣氛更加凝滯,段清吟低著頭,默默給助理轉了錢。
隨後又撥出經紀人的電話,但無一例外都沒接通,直到回了莊家,還是如此。
向來漂亮昳麗的臉上,憂慮深重。
車子停下的時候,段清吟就似乎急著要下車,但被莊白宴製止了。
旁邊的男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段清吟一愣,詫異扭過頭看他,然後皺了皺眉,“莊少?”
臉上除了疑惑,還帶了一些煩躁,似乎覺得他耽誤了她的時間。
莊白宴看出了她的心思,沉默了一下,心頭拂過一絲不舒服,不過很快壓下這種令他異樣的情緒,臉上重新掛起溫柔的淺笑,眼睛看著她,裡麵似乎藏了幾分關心。
“彆太難過,回去我讓助理重新給你安排一個經紀人,至於角色,如果你有……”
段清吟似乎已經猜出他要說什麼,直接搖頭拒絕,“不用。”
語氣堅決,沒有任何猶豫。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果斷的拒絕他,可能因為如此,莊白宴有片刻的愣住。
這下換他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坐在前麵的司機和蘭少爺,在莊白宴伸手拽住人時就自覺主動的下車了,默契的互相對視一眼,一臉八卦,然後心照不宣的悄悄離開。
“你那經紀人……”
“她很好。”段清吟偏過頭看他,臉上難得帶了幾分認真。
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過渡到窗戶那裡,看向外麵的人,其他車上的人都已經下來了,隻有他們還留在車裡。
車子裡又陷入沉默,像是故意打破這種壓抑的氛圍,段清吟用一種解釋的口吻道:“她很厲害,這是我唯一不輸給喻薇的地方。”
聲音平靜,但還是能聽出她話裡的不甘心。
眼睛再次看向他,視線與他對上,裡麵帶了幾分倔強。
莊白宴一時間沒有說話,眼睛同樣看著她,向來掛著溫柔淺笑的臉龐在聽到這句話時似乎有些難以維持。
最後還是段清吟先移開了視線,像是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手隨意的抓了抓頭發,然後用一種打趣的口吻道:“我也不是好惹的,要是把我惹火了,等我們關係結束後我就去勾搭那個江瑾洲,喻薇再厲害又如何,沒那個靠山看她還怎麼猖狂?”
說著扭過頭對莊白宴笑的燦爛,還突然把臉朝他湊近了些,“您不覺得我比那個喻薇好看多了嗎?不信江瑾洲那麼眼瞎。”
見他沒有回應,還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故作輕鬆的樣子道:
“走了。”
丟下這句話真的走了,隻是在背過身去的那一刹那兒,莊白宴注意到,她臉上是沒有笑容的。
莊白宴沉默看著段清吟離開的方向,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麼話,下意識偏過頭看被她拍到的地方,那裡似乎還留著觸感。
腦海中又再次響起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他有預感,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可能真的會選擇這麼做。
溫柔的眉眼閃過一絲寒意。
段清吟一路回到住處,人剛進屋,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
臉上露出笑,隨手直接回了一句過去,“等著吧,好消息就來了。”
人悠閒的往床上一躺,毫無形象可言,還抬起腳甩掉鞋子,滿足的喟歎一聲,剛做完這些,手機就響了。
按了接通,不等對麵人說話就開始抱怨,“累死我了,演了一天的戲,我這演技不拿奧斯卡簡直屈才了。”
“嗬”
對麵傳來一道冷哼,聽語氣,都能想象對麵的人在翻白眼。
很快女人的警告就過來了,“你悠著點,我今天這麼配合你,我都擔心把莊少給得罪了,下次彆找我了,我還想在圈子裡混呢。”
段清吟聽了不僅不害怕,還頗為嫌棄道:“虧您還是金牌一姐呢,膽子這麼小,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就算去查也是真的,我都不怕您怕什麼?”
“放心吧,莊白宴隻是把我當棋子看,他這人善於偽裝,哪怕是假的,也會表現的像真的一樣,咱們等著肥肉到嘴邊就是了。”
說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覺得自己真是聰明。
她說到做到,現在能撈多少算多少。
似乎想起了什麼,跟著補充了一句,“你不用給我找助理了,小月挺好的,我一個人沒什麼問題,她爸都住院了還來配合我們,我等她回來。”
她想起了一件事,她記得原書中就是“段清吟”後麵換的助理背叛了她,契機應該就是這次小月家裡的變故。
這樣算起來,她倒是寧願自己累點。
“你找兩個工作人員代我去看看她,買點東西過去,怎麼說都照顧了我那麼久,我也不是沒良心的人。”
完全就把這個經紀人當助理來看了。
電話裡頭另一邊的許姐聽了冒火,不過隨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揉了揉額頭,也不知道這麼陪她胡鬨對不對?
但不得不說,就她對助理的這個態度,讓她心裡也是一暖,還算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