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案回到房中。
顧樓吟站在敞開的窗前, 聽到動靜回眸一顧:“回來了。”
顧樓吟身後是無聲落雪,朦朧月華,襯得他仿佛謫仙下凡, 不識紅塵喧囂。
蕭玉案身上帶著暖玉,寒風吹來也不覺得冷, 反而感覺到了一股清新冷冽之意。他用微妙的目光審視著顧樓吟,看得對方略帶疑惑地“嗯”了一聲,尾音上揚。
見顧樓吟雙手背在身後, 蕭玉案問:“你手上拿著什麼?”
顧樓吟伸出手, “送你。”
是一株開得正豔,花瓣含雪的千枝梅。
蕭玉案初來雪山時, 山上光禿禿的一片,除了雪還是雪, 身旁唯一的人也霜雪冷姿的。他擔心自己在這住久了會被同化,於是命人從刑天宗移栽了一株梅花樹,就種在院子裡。每日早起, 推開窗戶,便能看到茫茫白雪中的嬌紅, 默默地吐著清雅的幽香。
蕭玉案接過折枝,低頭聞了聞,笑道:“哪有顧公子這樣送禮的,這梅花本來就是我的。”
顧樓吟看著他, 突然說:“就寢罷。”
蕭玉案道:“今夜要不要分床睡?”
“不要。”顧樓吟眉間微皺,“為何這麼問。”
“你看沈扶歸和蔡姑娘,人家也是兩情相悅,生死相許。但他們發乎情,止乎禮, 從未有過越矩的行為。”蕭玉案慚愧道,“你再看我們,親沒成,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全做了個遍。”
顧樓吟說:“我們成親了,你說的。”
蕭玉案迷茫道:“有嗎?”
“有。”
蕭玉案還真不記得這件事了。
“而且,不是全做了,”顧樓吟淡道,“有些事情,還沒做過。”
蕭玉案最終還是沒和顧樓吟分床。他躺在床上,兩頰眼尾泛著微醺般的紅暈,眼睫微顫。今夜不比往常,家中還住著三位客人,蕭玉案不敢出聲,可顧樓吟給他的感覺太過震顫,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以免發出什麼不合情理的聲音。
沒過多久,蕭玉案咬著嘴唇,十指攥緊,歡暢之餘又有些鬱悶。他平時沒這麼快的啊。
顧樓吟傾身覆來,拿開他的手,低頭想去口勿蕭玉案的唇,半道又改變主意,隻親了親他的嘴角,啞聲道:“好喝。”
蕭玉案眼波流轉,支起身體:“我也幫你?”
顧樓吟將他按回去,“你不用動。”
“……我又不用動?”
已至深夜,門窗將風雪聲隔絕在外頭,屋內卻能聽到潺潺流水聲。
蕭玉案呼吸越來越急,輕聲喚顧樓吟的名字。顧樓吟忽然停下,在他耳尖咬了一口,道:“叫夫君。”
蕭玉案從來不是扭捏的性子,更彆說在這種時候,立刻難耐地喚道:“夫、夫君……”
顧樓吟極輕地笑了笑,“好聽。”
無論前一夜有多荒唐,第二日顧樓吟穿上衣服又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劍修。蕭玉案起得有些晚,沒時間準備精致的飯食,用一鍋小米粥和十幾個大饅頭就把客人們打發走了。
飯後,沈扶歸等人向他們告辭。蔡尋念道:“你們打算在雪山上住到什麼時候呀。”
蕭玉案笑道:“我們應該快下山了吧。”
蕭玉案和顧樓吟並肩站在山頂,目送遠去的客人,道:“悠閒的日子到頭了。”
顧樓吟側過身,拂去蕭玉案肩膀上的落雪,道:“隨我來。”
兩人來到兩座雪山之間的山穀,顧樓吟在一麵峭壁前停下腳步,“到了。”
蕭玉案環顧四周,青焰在他身邊轉圈圈。“這裡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顧樓吟拔出劍,對著峭壁揮了一劍,覆在其上的積雪落下,露出一個敞亮的山洞。
一般的山洞都是漆黑的一片,哪會這麼亮。蕭玉案饒有興趣道:“裡麵是有什麼東西嗎?”
顧樓吟說:“進去便知。”
蕭玉案挑了挑眉——顧樓吟什麼時候還學會玩驚喜了。他正要進去,聽到顧樓吟說:“等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