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隻有滄華能這麼隨性地在她神識裡隨便開口,炎顏覺得就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剛才那番充滿銅臭氣的話,出自從外表到內在都帶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仙氣飄飄的東方帝君,滄華的嘴裡。
太世俗,太粗淺,太吝嗇,太……
太特麼肉疼了啊!
滄華簡直就是一針見血地戳中了炎顏的痛點。
身為一個從前世到今生都無比敬業的商人,炎顏覺得滄浪城這一站,簡直就是對她職業生涯的最大侮辱。
“等著,不把這筆帳討回來,我把姓倒過來寫!”
話落處,一道金紅衝天而起。
須彌境中……
滄華沉默了片刻,緩緩問:“炎字倒過來寫是什麼字?”
剛才安靜旁聽的烈山鼎,玉眉,鄧文明,絲絲和跟絲絲一起裁阿吉和兩個孩子的衣裳順帶旁聽了帝君和炎顏那番對話的阿祥,整齊沉默下去。
過了片刻,玉眉先生皺著眉說:“把兩個火倒過來,再摞起來,好像不是字。”
滄華麵無表情,沒任何表示。
見滄華沒反應,烈山鼎膽子也大起來,趕緊跟在玉眉先生後頭說:“如果不把火倒過來的話,隻把兩個火倒過來寫,它還是個炎字。哈哈,帝君你是不是被炎丫頭給誆啦……”
然後須彌境裡瞬間再次陷入沉默。
一陣小風刮過,烈山鼎突然覺得冷颼颼的。
然後烈山鼎發現,絲絲被阿祥拉回屋裡做女紅去了。
鄧文明被玉眉先生扯去下棋。
隻有它還站在原地。
為什麼沒人來拉它?
它人緣兒就混地這麼差勁?
然後烈山鼎就聽見對麵的滄華澹澹地問了句:“烈山鼎你剛才說,本君被炎丫頭怎麼了?”
烈山鼎狠狠吞了口塗抹:“帝君您放心,不用您老人動手,我自己把我自己放在對流層去。”
然後就是一聲殺豬般的哭嚎,天空中,一個鼎在飛。
地上一切照舊,就連靠在樹下看書的小狌狌阿指和阿響都沒抬頭去看,顯然是早慣了。
除了天上邊飛邊嚎的烈山鼎,須彌境陸地一片祥和,眾人皆在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張弛有度,條理有章。
可是天空中卻突然傳來烈山鼎更加劇烈的慘嚎,隨後眾人就聽見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這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全朝動靜發生的位置投去目光。
剛才那麼大的動靜,顯然不是烈山鼎自己注定下來的。
烈山鼎費勁撐起沉甸甸的鼎身,皺眉看向滄華:“帝君,不帶這樣出爾反爾的。您要怎麼罰就一並說清楚,這會兒又加上這項對流層自由落體,這不算啊……”
烈山鼎喊了一半,才察覺滄華的表情有點不對。
滄華此時的目光落在星辰龕上,那裡清晰呈現著此刻外界的畫麵。
不知什麼時候,玉眉子,鄧文明,絲絲幾個人又重新聚攏到了龕前。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星辰龕裡呈現的此時外界的畫麵。
烈山鼎身上青銅大嘴張地大大地,結結巴巴道:“所,所以,剛才我突然摔下來,是炎丫頭給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