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隻要稍微引導一下,家裡的這些下人——包括他們一家子在內,說不定就都可以得到自由身了。
其他人他不清楚,隻是他在邢家乾了這麼多年了,他的兒子也在邢家乾了這麼多年,還有他的小孫子,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孫子也當一輩子的下人。
邢家的主子們若都是能乾的,他也就在邢家乾下去了。
可是邢家的主子們,一個個都是書呆子,眼看著這輩子是沒什麼出息了,他為什麼還要留在邢家?
跟著一個有出息的主子,就算是一個下人,出去在外麵其他人也會敬著。
這可是邢家並不是那種讓他臉上有光的主子!
他之前在邢家也撈了不少了,就算是離開了邢家,出去在個小地方,說不定也能置辦起一個莊子和大宅子,到時候再買些下人,他自己也可以當老爺,他憑什麼還要在邢家伺候人。
而且大小姐現在是榮國府的大奶奶,日後就是榮國府的太太,他是為了榮國府辦事的,就算是少爺知道了,又能將他怎麼樣?
所以說,趙管家之前是一點都不害怕。
可是現在怎麼衙役都來了?
趙管家原本想著,這樣的醜事,邢家這樣的書香門第,都是儘可能捂著的。
就算是有什麼,也都是找大小姐回來,一家子姐弟們商量著來。
到時候還是沒有他什麼事。
可是現在衙役來了——若是真的鬨起來——他們會不會將事情都怪到他的身上,讓他來頂罪!
這麼想著,趙管家終於害怕了。
衙役進門之後,溫安起來給他們行了個禮。
這些衙役雖說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官,但是人家最起碼的是個衙門裡做事的。
而溫安現在不過是個白身而已,就算是個讀書人,但是現在真說起來,自然是不如人家的。
還有就是,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有些時候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不過是行個禮的事,溫安並不覺得,這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家裡之前遭了賊了,家裡的房契地契,還有銀票之類全都丟了。那些東西之前都是在家裡管家那裡看管著的,現在管家人也在這裡,官爺們一並帶走吧!”
那些衙役也沒有想到溫安竟然會這麼說,個個都愣了愣,回過神來,跟溫安行了禮,就要帶著趙管家走。
“大少爺,您不能這麼做啊!老奴可是伺候老爺的,在邢家乾了幾十年,現在老爺、太太不在了,您就這麼冤枉老奴,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可是要寒心啊!”
溫安聽著趙管家的話,重新坐下,拿起手邊的茶水,抿了一口。
“你也說了,你是伺候老爺、太太的,在我們邢家乾了幾十年,說起來,我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可是為什麼——最後竟然是你這樣的老人,做出偷盜主家財物,這種下作的事情。我們家裡最後就剩下那麼點的東西,可是竟然還要你偷了個乾淨,你這不是逼著我們兄妹幾個去死嗎?”
“不是——不是老奴,是大小姐——”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我大姐嫁去的是榮國府,榮國府是何等的富貴,而大姐又是榮國府當家人的正房太太,日後的女主人。大姐日後的日子說是咬金嚼玉都不為過,大姐會看的上家裡的那個小莊子和鋪子。那些東西——說不定都不夠大姐一個月的吃用。”
那些衙役們原本看著邢家院子,想著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回去之後,大人隨便審審、打幾板子,錄個證詞就可以了,去不想這家人出嫁的大姑娘竟然榮國府的當家太太。
榮國府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這些人平日裡見了榮國府的管事那都是要點頭哈腰的伺候著,這家的大姑娘竟然是榮國府的太太——看來這個案子要好好的審了。
那些衙門也都是有眼色的,當下就將趙管家拿下,然後就將人拉走了。
溫安看著那些衙役將趙管家拉走,也不說什麼,隻是坐在哪裡將茶喝了,然後就讓人去找人牙子來。
趙管家有一個兒子,叫做柱子。
之前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在趙管家被帶走的之後,他並沒有出現,也沒有阻止。
但是溫安不敢冒險,現在他們家裡四個主子可以說都是小孩子,而趙管家的兒子可是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了,若是他在知道自己的父親被抓走,關在衙門裡,發起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