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才聳了聳肩,“沒法子,院子有人。”
柳含文跟著穆寒才過去一看,隻見柳含書正站在院子裡看著林願所住的院子,從他衣擺上的痕跡與水汽來看,怕是站了大半夜。
柳含文與穆寒才對視一眼,最後兩人悄悄離開了。
自那天後,柳含文便又看見溫和有禮的柳含書了,仿佛那日他們看見的是錯覺。
林願成親這天,柳含文和穆寒才特意向書院請假,常宇涵也跟著過來了。
這回輪到林心給林願梳頭,她一邊梳一邊哭,聽得柳含文和常宇涵出了房門,留下他們姐弟二人說話。
一刻鐘後,林心才從房裡出來,她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願哥兒請你們進去呢。”
說完便走向招呼客人的林姐夫。
林願看起來也哭過,這眼睛都是紅的,他看著柳含文問道,“我看起來是不是很憔悴啊?”
“你昨兒晚上沒睡?”常宇涵問道。
林願紅著臉點頭,“怎麼睡得著,一直覺得是在做夢。”
“不會吧,”常宇涵好奇極了,“不過看你的臉色還不錯,看不出來的。”
“那就好,”林願點頭,然後看向柳含文,“你發什麼呆呢?”
柳含文回過神,“我剛剛看見穆大哥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其實不是穆寒才,而是坐在角落裡的柳含書。
等柳含文再次出去的時候,柳含書已經不見人影了,李氏說他喝了酒頭暈,所以回去歇息了。
現在柳家老院裡除了柳含書外,一個人也沒有。
柳含文讓花雀回去看看,花雀回來說柳含書在房裡燒東西,都是林願的畫像,看起來有好幾年了。
柳含文歎了口氣。
開春後,林願才和佟浩成一起回到柳含文他們對麵的院子住下,看起來林願過得很不錯。
“要想考功名,就不能沾商,這鋪子我們得退出去,我的讓給嶽父,你的讓給嶽母,對外咱們兩人不參合鋪子上的事兒。”
穆寒才將去年鋪子的賬本拿給柳含文看。
柳含文看完後點頭,“讓爹彆去酒樓了,就管咱們的雜貨鋪,至於包打聽,有大牙和林願他們在,我倒也不擔心。”
“佟兄弟會照看他們,即使咱們有一日去了廣陽城甚至京都,都可以放心。”
穆寒才點頭。
佟浩成曾經做過鏢師,拳腳功夫雖然比不上穆寒才,但是並不差。
而且還有邱少興在,鋪子這方麵的事兒不用擔心,反而是眼前的童生考試,這是柳王氏和柳老三最擔心的。
童生考試哥兒學院隻有六個人參加。
其中一人便是之前偷了東西,最後選擇道歉賠償而留下來的程悅秀。
更讓柳含文不爽的是對方和他在同一個屋子考試。
進試院前,身上隻能帶硯台和墨,而這些東西都放在籃子裡,進門處有人搜查他們身上的東西,要是發現有其他東西就得退出考場。
輪到柳含文的時候,那人叫他將籃子放在一旁,然後退了一步,一個哥兒上前搜了搜柳含文的身,沒有問題後,才拿出牌子道。
“柳含文,年十八,麵容清秀,膚白,身形修長,進。”
柳含文提起籃子踏進了院子,他順著手上的木牌找到自己的考場,剛要進去,就被一人撞開,差點跌倒在地。
柳含文瞪著眼,在對方快進屋子的時候,突然叫道,“前麵的 ,你掉東西了!”
那人連忙停住腳,然後順著剛剛走過來的路一邊低頭仔細質找,一邊反問,“我掉什麼了?”
鬼知道!
柳含文雄赳赳地越過那人,進了考場。
等那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東西,要發火的時候,才發現大家夥兒都進去了,他大叫一聲,趕忙往屋子裡走,結果被監考的人罵了好幾句。
不準喧嘩!
柳王氏和柳老三站在考場外麵等著,他們臉上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一會兒就這邊走走,那邊看看。
“你說文哥兒能行嗎?”
柳老三問第五回了,柳王氏心裡也擔心呢,“能,文哥兒說過他肯定能過的。”
這話有些大聲了,旁邊同樣等孩子的幾個中年婦人頓時掩嘴一笑。
“真是的,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其中最不缺的就是說大話的。”
“就是,這還沒放榜呢,有些人就開始下定論,真是笑死人了。”
柳王氏抿了抿唇,柳老三將她護在身後,對著那幾個婦人凶巴巴地叫道,“我們有底氣才說大話呢,不像有些人,沒底氣就罷了,這嘴還碎得很,也不知道哪些漢子倒黴娶了這些婆娘!”
“你!”
柳老三一把拍開眼前的胖手,“你什麼你?你誰啊?說你了嗎?走開!你的身形擋住我的視線了!”
那胖乎乎的婦人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而另外幾個乾脆溜走了。
柳老三的嘴可比婦人的厲害多了,也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