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趴在一旁捂住喉嚨使勁兒地咳嗽, 眼角上的紅隨著她的咳嗽漸漸加深, 梨花帶雨的模樣要是彆的漢子早就心疼地上前安撫了, 偏偏穆寒才和柳含書不為所動。
“那個誰,今兒晚上你守夜,要是讓我逮住你跑了......”
穆寒才斜眼看著那個土匪, 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土匪卻已經十分了解了, 他瑟瑟發抖, “小人一定會好好守夜, 不會逃跑的!”
說完, 土匪便扶著樹站起身,然後走到不遠處的地方站著。
“公子, 我說的是實話, 為何如此對我?”
丫鬟見他們居然無視自己, 頓時抿了抿唇問道。
唰地一下,一把劍直接插在那丫鬟三寸長的地方, 嚇得她抖如篩糠。
“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句話, 明白嗎?”
穆寒才的話讓丫鬟猛點頭,在對方抽回劍後, 雙腿發軟一瘸一拐地上了馬車。
柳含文看了眼被放下的車簾,“今天晚上看著點,說不定會出人命。”
穆寒才冷笑, “出了人命也是自作自受。”
能把自己丫鬟推出去替自己受辱的人,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程嬌上了馬車便對方自己丫鬟秋菊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睛。
“看什麼看!”
害怕被外麵的人聽見, 程嬌隻能低聲吼道。
“姑娘,你就不害怕嗎?”
秋菊的聲音帶著沙啞,也不知道是因為久了沒說話,還是之前被土匪掐壞了嗓子。
“害怕?”
程嬌冷笑,“你就是一下人罷了,保護我是你的職責。”
秋菊默默地轉過身,雙眼卻沒閉上,到底誰是下人,她心裡清楚得很。
半夜的時候,程嬌所在的馬車突然出現了晃動,穆寒才睜眼看過去,土匪正要過去查看,就被穆寒才的眼神定住了。
他扯了扯嘴角,然後往後移動,先是小步移,最後變成大步,直到回到原來的地方。
程嬌有些痛苦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穆寒才撿起石子砸在那馬車的車窗處,“彆弄死了,不然我們可不好交差。”
掐住程嬌脖子的秋菊一愣,她赤紅的眼睛看著身下的人,最後拿出腳後跟彆著的匕首割掉了對方的舌頭。
鮮血與程嬌發出的痛叫聲讓秋菊不由自主地丟掉了匕首,整個人往後一退。
柳含文被驚醒,他掀開車簾看過去,隻見秋菊身上沾著點血跡,正從馬車上下來,她腳步跌跌撞撞,看著很讓人憂心。
“我割掉了她的舌頭。”
秋菊看著柳含文他們,突然跪在了地上,“我割掉了她的舌頭。”
土匪咽了咽口水,聽著馬車裡的慘叫聲抬手摸了摸自己還在的舌頭。
“姑娘,你先喝點水。”
穆寒才將火重新燒起來,柳含書與柳含文坐在了火邊,柳含文遞給秋菊一壺水道。
秋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馬車裡的聲音漸漸虛弱起來,應該是痛暈過去了。
“我叫秋菊,馬車裡的那個叫程嬌.....”
良久後,秋菊才說起自己的身世。
原來秋菊根本不是秋菊,她原名本是程嬌,與馬車裡斷了舌頭的秋菊是一對主仆。
程母去世的早,程父抬了自己的表妹為妻,後母不喜八歲的程嬌,讓程父將其送回老宅修身養性,去的時候程嬌身邊隻跟著與她同歲的秋菊以及秋菊的娘親。
可到了老宅後,秋菊的娘親李氏卻對族人說秋菊才是主子,程嬌是她的女兒,也是秋菊的貼身丫鬟。
“我雖然年紀小,可也知道事實不是那樣的,可奶娘卻將我拉到一旁,說後娘一定會找人害我,隻有把我和秋菊的身份對調,才能保護我。”
說到這,秋菊、不應該是程嬌麵露譏笑,“從那以後,我為仆,她為主,一直過了十年,奶娘去世後,程家想讓我回去聯親寄來家書才得以回去。”
萬萬沒想到,秋菊早已經做慣了主子,怎麼可能願意與程嬌把身份調換回去,於是她便想出一毒計。
“出門時騙我穿上她的衣服,路上一直叫我姑娘,之前那地段根本沒有山匪,山匪都是她用錢找來的惡霸罷了,你們來時對方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對你們下手,不想這位少俠武藝高強,讓他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程嬌看著自己的手腕,“如今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即使回到程家也是被人羞辱,任由後娘擺布,倒不如與秋菊來個魚死網破。”
柳含文聽完後長歎一聲,“程姑娘,天下之大,到處都是你的容身之所,這種下人你何懼她?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可以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你想想,你死了你所受的就能消散嗎?”
程嬌捏緊手,“公子所言極是,隻是如今惡仆雖斷舌根,卻惡心難除,程家我、我是回不去了。”
穆寒才衝著那山匪招了招手,山匪小心翼翼地過來,“大、大爺?”
“那個女人給了你們多少錢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