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一點點收不住勢,都定然能讓對手重傷。
最重要的是,林夫人之前從不知曉,原來女兒的身手已經如此了得,能在殺神般的林昱手底下過了這麼多招,就已經說明了她的武力值。
一時間,林夫人都不知道是該怪林昱並不留情,還是擔憂女兒身手太過悍然。
林昱握住林夫人的手,帶著她往外走去,“夫人,霽兒雖然才十歲,但已經非常厲害,假招假勢哄不了她,若輕視她,隻會被她按到地上,我若是不認真,在女兒麵前可就裡子麵子都沒了。”
林夫人語塞,回頭望了眼乖乖跟著往外走的崔近月,又忍不住蹙眉,“侯爺,霽兒到底是女子,若不收著些,將來怕是……”
林昱能理解林夫人的擔憂,卻是自傲一笑,“我林昱的女兒,何須做什麼藏拙之事,霽兒比她幾個哥哥還厲害,夫人該高興才是。”
“更何況,有整個宣武侯府做後盾,她便是再瀟灑肆意,也無人敢置喙。”
林昱都這麼說了,林夫人自然不好再反駁什麼,他寵女兒無度,又的確權勢滔天,聖眷又深,林夫人也隻能將話咽了下去,希望自己隻是杞人憂天了。
崔近月將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免在心裡對7438感慨,“有這麼個爹在,我想上戰場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係統捂嘴打了個哈欠,“難的一直都是林夫人那一關,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兒也填進去。”
崔近月沒錯過係統的那一瞬間停頓,而它的話信息量已經很大,如果是她想的那樣,那麼原身的徹底沉寂,就不隻是屈服於世俗而已。
原身並非循規蹈矩的女子,又有宣武侯府和林昱做支撐,她不會不敢為自己的理想奮力一搏。
可現實卻是,她斂了一身功夫,歸於內宅,直到死亡後靈魂被係統捕捉,想要彌補一生的遺憾。
係統說,她過不去的,是林夫人那一關。
然而這段時間接觸以來,崔近月感覺林夫人並不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她是很在意女兒的,比起林昱的寵溺無度,她隻是會更理智些,更要考慮女兒的將來。
可這並不代表,她能狠心折斷女兒的翅膀,任女兒多痛苦,也視若無睹。
那麼,林夫人在原身十三歲時就不許她習武,寧願看著她慢慢枯萎,也要將她困在身邊的原因,會是什麼?
崔近月蹙了蹙眉,很快拉回了放飛的思緒。
如今說什麼都為時尚早,距離原身人生的轉折點還有三年,她需要做的,唯有強大自身。
命運的浪潮洶湧,而她從不規避。
早飯過後,宣武侯府就迎來了久違的熱鬨。
雖然永安帝下了旨意,念宣武候舟車勞頓,特許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不上朝,自然遠離了同僚之間的應酬,但林昱歸來是大事,不管是友人還是姻親,都想第一時間來府上探望他。
為此,崔近月不得不給林夫人打下手,招待同來的各家女眷,另有林家三房少夫人和兩位姑奶奶幫著協理各種事情,倒是沒出什麼差錯。
因為林昱聖眷正濃,今日來的又是與侯府關係比較親密的人家,林夫人居主位,卻溫和大方,所以女眷間的氛圍始終很好。
便是有人驚訝於崔近月才十歲就有了大姑娘的個頭,也都隻是笑眯眯誇她長大了變漂亮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都沒有。
而且她到底年紀還小,沒同齡人比對,又跟吉祥物一樣乖乖呆在林夫人身旁,夫人們瞧著瞧著,也就瞧出了幾分可愛來。
接下來的幾天,宣武侯府的客人都沒斷過,崔近月感覺自己的臉都笑僵了。
直到清明節來臨,侯府才關上了迎客的大門,崔近月注意到連林夫人都悄悄鬆了口氣,不覺莞爾。
林家祖上出身草莽,宗族並不興盛,繁衍至今,主支和旁支的人數也不多。
林昱是宣武候,威勢極重,林氏族長都比不得他有話語權,可就算是這樣,他想帶著女兒進宗祠祭祖,也令族人們難以接受。
不過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誰都不敢惹林昱不快,便都指望著族長勸誡,這位與林老太君一個輩分的老人卻不發一言,半眯著眼睛,似是默認了林昱的做法。
沒奈何,所有人都隻能眼睜睜看著,林昱帶著崔近月走進了從未有女子踏入過的林氏宗祠。
而這次的事件,就像是一個信號,林昱正式向所有人昭示了對女兒的不同。
若說他以前允女兒習武,讀男兒之書,隻是單純寵孩子,那麼如今他帶著崔近月進祠堂,毫不避諱她是女兒身,便是另一種意義的看重了。
林氏族人都悄悄議論,林昱怕是想養出一位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