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見過幾回崔近月出手,每次都會被驚豔。
係統深深覺得,三千世界,最適合用刀的人,非崔近月莫屬。
顯然不止是係統這麼認為,圍殺她的守衛也體會到了崔近月的邪性。
她和她的那把刀猶如一體,不管是什麼樣的武器與之對上,都沒有招架之力,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她就如握著鐮刀的死神,不費吹灰之力收割著生命。
是人就會生畏。
即使這些達勒兵經受過最殘酷的淬煉,對上崔近月的單方麵屠殺,仍然不由自主地生出畏懼之心。
是的,這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幾百人圍住崔近月,都傷不到她分毫,還被她一刀一個地解決,地上屍體鋪得越來越厚。
漸漸地,便有人忍不住往後退,不敢再上前。
解決掉身前最近的一個人後,崔近月在原地站定,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而她方圓十幾米內,都再無人敢靠近。
她手腕輕輕一抖,刀刃上的那一絲鮮血便甩落在地,漂亮刀重又變得乾淨起來。
崔近月沒去理會那些猶豫前進還是後退的守衛們,而是抬眸看向了遠處的穆欽。
他立在營帳之外,高大的身影幾乎都陷在了黑暗中,捂著自己的斷指,眼神陰鷙地看著她。
他顯然觀看了屠殺全程,也終於見識到了崔近月的實力,如果不是她有心放過,他已是一具屍體。
此時整個達勒大營都已經亂成了一團,這處位於東邊的偏僻之地,動靜比不得其他地方,一時猶如孤島。
守衛們加起來都不是她對手,而穆欽就算想用弓陣截殺崔近月,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此,穆欽隻能遠遠看著崔近月屠殺他的守衛,不發一言,眸中幽冷,像是要牢牢記住她的樣子。
崔近月抬起刀,以刀尖指向他,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雖然沒有開口,但穆欽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一次,就是你的命。
十幾處衝天火光照亮了營地上的夜空,士兵慌亂的呼喊聲聽得人煩躁至極。
而帥帳這裡的人,被崔近月殺的殺,嚇的嚇,竟是連大聲呼吸都不敢,讓此處尤為安靜。
穆欽心中大恨,他已然明白崔近月說的大禮,就是燒了他們的糧草,這給他帶來的麻煩難以預計。
可偏偏,他卻無法抓住這個罪魁禍首。
崔近月自覺利息收的差不多了,並沒有繼續逗留。
她足尖一點,便輕鬆翻越了包圍圈,如能直上青雲的雀鷹,引得還活著的守衛們慌張轉身,卻隻能瞧見她越行越遠的背影。
不過幾息,她就消失不見了。
崔近月順利脫身,另外三十人卻不似她這般,能輕鬆離去。
到了約定好的會合地點,隻到了二十來個人,崔近月迅速掃過他們的臉,便知還剩下的幾人在哪個方向。
此時達勒大營到處都亂糟糟的,十幾處衝天的火光令達勒軍自顧不暇。
崔近月索性領著這些人,順著地圖指引,去將另外幾個人接回來。
其中艱險無需贅述,可有崔近月在,殺出的血路上,都沒有一滴鮮血是自己人的。
待所有人撤出達勒大營,竟是除了幾人在執行任務時受了點傷,皆性命無憂。
一行人回到那處山坳,打馬回程,很快便將火光仍然大盛的達勒大營拋在了身後。
飛奔回嘯風關的途中,雖然遭遇了幾波穆欽遣出的追兵,但都被他們留了下來,漸漸地,便再無人馬來追了。
這一晚,三十西北精銳都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他們不僅潛入了達勒大營,還燒了那麼多糧草,更性命無損地離開,全程都順利得如有神助。
然他們不見神明,卻都很清楚,從頭至尾有一人運籌帷幄,讓他們未曾走錯過半步。
望著最前方那個高挑敏捷的背影,所有人胸腔裡都湧出了一種奇妙的情緒,即便此刻,他們都還不清楚這種情緒是什麼。
一行人疾馳了一百多裡,天地間仍黑蒙蒙一片,四麵八方都沒有旁的蹤影,崔近月便令他們稍事休息。
大小夥子們吃了點東西,疲憊的精神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來時心中憂慮,不曾多言,如今大事已了,又覺得是與崔近月同生共死了一回。
他們便憋不住,七嘴八舌地問出困惑許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