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的暴雨打在屋頂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昏黃的燈光中可以看見天花板上掛著許多缺胳膊少腿的仿生人。
夜風吹過,這些殘損的赤裸軀體左右搖晃,宛如一座血肉叢林,白生生一片極其駭人。
這是一間荒廢很久的仿生人組裝工廠,平日間人跡罕至,現在卻不斷有沉悶的擊打聲傳出。
在倭國黑幫祭刀會中名列“十貴”之一的中層乾部流川坦此時赤膊上身。
兩條神機軍工集團出品的白毦兵叁型軍用義肢被手腕粗細的鐵鏈牢牢鎖死。
帶著斑駁鏽跡的鐵鉤穿過他的琵琶骨,將他整個人吊在半空中。
兩名黑衣壯漢手持鐵棍站在左右,正輪番抽打著流川坦的身體。
打人比挨打還要消耗力氣。
僅僅幾分鐘後,負責動手的兩名渾水袍哥已經是滿身大汗,手中鐵棍落下都顯得有些軟弱無力。
“他媽的這小鬼子真能抗啊,打了這麼久連哼都不哼一聲。”
“不會早就暈過去了吧?鼎爺的命令隻是讓咱們教訓教訓他,彆一會被我們打死了。”
就在幾名渾水袍哥驚疑不定之時,一個虛弱卻又狂妄的聲音響起。
“哦喂,哦喂!就這點力氣是在給老子按摩嗎?”
眾人驚駭的看向被吊掛著的流川坦,隻見他低垂的頭顱猛然抬起,甩開披散的頭發,露出一張飛揚跋扈的臉。
一條細長的鈦金導線從高聳的鼻梁上橫穿而過,將整張臉分成上下兩部分,俊美之中增添了幾分邪魅的味道。
這張臉放在雞鵝區的牛郎店,高低也是花魁級彆。
“你們這群廢物明人,來啊,接著來啊!”流川坦不屑的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神色輕蔑。
“我日你仙人板板,小倭寇還敢耍橫!”
一名渾水袍哥瞬間暴怒,揚起鐵棍就準備這張俊臉打成肉泥。
就在這時,倉庫大門方向卻突然傳來“彭”的一聲巨響。
眾人猛然回頭,隻見倉庫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滿身雨跡的李鈞大步走了進來。
一把直刃長刀拖在手中,刀尖點地,發出難聽的滋啦聲響。
“鈞哥。”
“鈞哥。”
李鈞無視周圍彎腰躬身的袍哥小弟,一身戾氣如同猛虎出柙,沉默著走到流川坦身前。
流川坦看著站定在麵前的李鈞,冷笑道:“終於舍得露麵了?帶人襲擊我祭刀會的地盤,李鈞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道寒光落下。
噗呲!
李鈞揮刀如落鍘,竟然直接將流川坦的左臂齊根斬斷。
隨後直刀在掌中一轉,變正握為反握,迅猛一撩,又是一條斷臂拋飛而起。
轉瞬之間,流川坦雙臂儘斷,隻留下一截光禿禿的軀乾吊在半空。
乳白色的仿生血液和黑色的液壓機油從鏡麵般光滑的缺口噴灑而出,被液體浸潤導致短路的金屬線束炸起一道道藍色電弧。
鐵鏈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蝕骨劇痛讓流川坦忍不住劇烈抽搐,咬緊的牙關中發出野獸般低吼。
李鈞用刀尖挑起流川坦的下巴,冷聲道:“要不是鼎爺下令留你一命,老子早在歌舞伎町就一刀砍了你!還有機會給你狂?”
流川坦眼角崩裂,麵容扭曲猙獰,怒聲吼道:“李鈞,祭刀會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鈞嗤笑一聲,“行啊,虎塚要是想給你報仇就讓他來九龍街,我帶著三千渾水袍哥夾道歡迎他!老子就怕他沒這個膽子!”
“這次是你們挑起戰火,必然會付出血的代價!”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甩在流川坦的臉上,力氣之大,連嵌在臉上的鈦金導線都被硬生生抽斷。
李鈞指著頭頂的血肉叢林,厲聲道:“彆給老子說這些廢話,信不信我把你的下半身換成女人的?”
流川坦聞言忍不住仰頭看向天花板,密密麻麻的仿生軀體在冷風中搖晃不止,彼此碰撞發出啪啪的聲響。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上頭頂,流川坦終於露出了恐懼,口中喃喃道:“不要,千萬不要。”
周圍的渾水袍哥見狀紛紛嘲諷道:
“我還以為祭刀會‘十貴’都是些什麼厲害角色,原來也是一群膿包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