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2 / 2)

誘她入婚 鬆庭 9081 字 8個月前

“你是……傅幼棠?”

洛詩見過她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是傅予深的妹妹。

傅幼棠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著洛詩看了好一會兒:

“姐姐,你的人比你的畫還漂亮誒。”

小孩子真摯的誇獎令洛詩一怔,旋即笑道:

“謝謝,棠棠也和你的畫一樣有靈氣。”

這並不是奉承話,即便讓洛詩以一個畫家的嚴苛眼光來審視,傅幼棠稚嫩的作品也的確有天馬行空的靈氣,和受過訓練的技巧。

得到誇獎的小姑娘笑得眼睛彎彎。

但她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步伐徐徐的親哥,突然用一種奇怪的、像在背誦似的生硬語氣說:

“哇,姐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要是你能嫁給我那個不成器的哥哥,當我的嫂嫂,那該有多好啊!”

這話出乎洛詩的意料,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耳尖已攀上熱度,連看向傅予深的眼神都莫名有些躲閃慌亂。

“期末數學考了六十分的傻子沒資格說彆人不成器。”

傅予深一巴掌輕輕拍在傅幼棠的頭頂。

傅幼棠立馬回嘴:“那我還說連塞尚都不認識的藝盲沒資格來看畫展!”

傅予深嗤笑:“沒有我這個藝盲出錢,你能買到一滴顏料算我輸。”

被捏了七寸的小姑娘立馬偃旗息鼓。

畫展的展前酒會還有半個小時開始,洛詩還在做最後的布置,便讓思琦帶著傅予深兄妹在場館裡參觀。

傅予深對自家妹妹的畫毫無興趣,又或者說,他骨子裡對藝術就沒有興趣。

那些優雅的線條,斑斕的色彩,在他眼中不如一串簡潔順滑的代碼有魅力,學生時代的那些藝術通識課上,比起文藝複興的絢麗畫作,達芬奇超時代的科學成就或許更能吸引他幾分鐘的注意力。

但此刻,傅予深看著展館中央正在完善插花作品的女孩——

瑩白如玉的手指持一支鳶尾花沒入嶙峋枝條中,主枝的白山茶與她奶白色的肌膚同樣質地細膩,蘭葉風姿綽約地延伸出去,從他的角度看去,似娉娉婷婷繞過女孩柔軟的胸脯,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花草於他不過是石膏泥塑一樣的擺設,隻因襯托著女孩的美貌,才忽然靈動鮮活起來。

逛完畫展的傅幼棠過來看了一會兒,扭頭對她哥說:

“哥,我語文不好,有句話叫什麼想吃天鵝肉來著?”

傅予深目光定格在花下的倩影,眼神沒有偏移分毫,啟唇冷冰冰道:

“既然語文不好,那周末就再多加一節補習班吧。”

傅幼棠:“……”

傅幼棠:“洛詩姐姐!”

小姑娘湊到洛詩跟前,好奇詢問:

“姐姐你這花插得真好看,是特意學過嗎?”

“沒有,”洛詩笑了笑,“是我外婆以前閒來無事教我的。”

洛詩的外婆是富庶家族出身的大小姐,一輩子沒工作過,卻對這些蒔花弄草的功夫信手拈來,即便家族最落魄的時候,也不忘從路邊拾些花草,點綴家徒四壁的住處。

“我外婆不會插花,但是她會種花,還會種好多的菜!”

傅幼棠眨了眨眼:

“可是姐姐,你一個人插這麼大一瓶花會不會很累呀?我同學家裡都是請花藝師姐姐幫忙的。”

洛詩頓了一下。

偏偏沒顏色的阿航在此時笑嘻嘻插花:

“這不是節約錢嗎!外麵的花藝師那多貴啊,我們洛詩姐又不花錢,而且手藝不比外麵的差,是吧洛詩姐?”

“阿航,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

洛詩麵無表情地說道。

一轉頭,果不其然地見傅予深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睨她:

“真難得,沒想到洛小姐的字典裡還有節約兩個字。”

“……”

洛詩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大三時,她搬去傅予深在校外租的房子裡住,那套房子裡隻有簡單的家具,因此搬進去的時候需要添置不少東西。

好在那時候,傅予深的項目已經有了有些盈利,所以不管是七萬的真絲床單,兩萬的全套廚具,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三千塊一套的香薰蠟燭,五千塊的音響……

隻要洛詩喜歡的,儘管很多東西在傅予深看來毫無價值,但也全都裝進了購物車。

隻是當洛詩拿起一對隻有巴掌大,卻要價一萬塊的小杯子時,傅予深還是蹙眉提醒:

“阿詩,如果你買了這個杯子,那麼我們後麵買投影儀的預算就會降低一萬塊。”

“可是它真的很好看啊,”洛詩捧著杯子衝他眨眨眼,“不覺得很適合擺在我們家陽台的桌子上嗎?”

“……”

不知是哪句話打動了傅予深。

總之,最後那對杯子兜兜轉轉還是被買了下來,果真擺在了出租屋的小陽台上。

後來傅予深的朋友來家裡做客,認出了那款杯子,還感慨洛詩真是花錢如流水的大小姐,不是一般人能供養得起的。

洛詩當時聽了隻覺得對方誇大其詞。

直到現在離開了洛家,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圈,才知道當初那人說她花錢如流水並不偏頗。

洛詩的臉頰有些熱。

想到當初談戀愛的時候,為了維持她的生活水準而讓傅予深連煙都戒了,她心底不禁冒出一絲絲愧疚。

但洛詩嘴上不僅不承認,還冷著臉倒打一耙:

“我以前不節約,難道就沒有你自己的問題嗎?就算是我爸也知道限製我刷卡,反而是你毫無立場,毫無原則,隻要我……”

不知想到了什麼,洛詩一連串的質問突然頓住。

傅予深正瞧著眼前那隻細骨伶仃的鳶尾花,聽到洛詩的話戛然而止,他長眸掃了過去,嗓音懶懶地問:

“隻要你什麼?”

洛詩緘默不語。

心中的某個聲音卻一字一頓地說——

隻要她一撒嬌,他的所有原則,都無條件地為她而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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