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以後都告訴玉兒。”
李瀾江聽得心都化了,滿心滿眼都隻剩下他的玉兒。
誰能拒絕這般模樣的道侶呢?
總歸他是做不到拒絕的。
又見著淩啟玉依舊用那滿懷期待的水汪汪大眼睛凝視向他,便繼續說道:“什麼都會告訴玉兒, 亦不會再瞞著玉兒。”
聽到這話,淩啟玉乖巧的點了點頭。
也不說什麼, 隻是慢慢地靠近李瀾江, 微微仰起頭,在對方唇角上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個輕吻。
做完這些方才開口說道:“好的哦,我記下了。”
不久前那場幼稚的眼淚已經將淩啟玉內心的不安與無助發泄得差不多, 冷靜下來的他依舊裝著那副慘兮兮的模樣, 嘴裡卻不停的問著各種有關傷痛的問題。
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便徹底弄明白李瀾江身上傷勢的情況。
原來李瀾江自醒來時就開始忍受著這種非人的痛苦, 從骨至血, 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也如他猜想的那般,就連輕輕抬起手都會加劇疼痛!
若不是他詳裝著要繼續掉眼淚又眼巴巴的盯著,恐怕都套不出這些話!
一時間,淩啟玉是又氣又心疼。
到底是心疼得更多, 對待起李瀾江就更小心翼翼, 就連站都不許對方站起來!需要茶水, 他去端就是,何須委屈重傷的心上人, 忍得了疼痛是一回事,但也還是痛。
不僅痛在李瀾江身上, 也痛在他心口上!
李瀾江很是無奈, 但隻要他態度強硬一些, 道侶便扁起嘴再睜著那雙滿是控訴的眼睛直直看著他。
那般模樣。
他是真頂不住。
由著道侶怎就高興就怎來罷, 淚水著實也太磨人, 磨得他隻能拱手而降。
隱隨暗處的柳寰昱不小心將這一幕收入了眼中。
……
他盯著好友那張並不大熟悉的臉半晌,默默站到商舟最高處。
撲麵而來的冷風吹得他清醒不少,也將心中複雜到無法用語言能描述得清楚的情緒吹得七零八落。
原來這便是道侶?
幸而他身心皆向道!從未起過那般念頭!
也不知好友怎就這麼想不開,難道不應該迅速推開厲聲嗬斥嗎?怎還縱容下去了?
這……
柳寰昱想不明白。
站在飛舟頂處吹了整整一夜風,也都沒能想明白。
隻能儘力將神識散於四周。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而柳開霽就沒有自家兄長這麼‘守禮’。
為了演好這場戲,他每日都會帶著詭醫去兩位新客卿的房裡坐個一時半刻,最後再在房門大開的時候真摯邀請客卿們在飛舟上走走。
被拒絕後,又纏著客卿聊了許久,方才落落大方的帶著詭醫離去。
短短幾日的時間,柳開霽便讓整座商舟上的夥計們都知道他是多麼的看重那兩位新客卿,同時還不忘清點了舟上的財物以及那些見的人或見不得人的寶貝,再推了一把修真界中的傳聞,讓這場戲比他們還早達到平雙淮城。
商舟的飛行速度極快,除卻半步仙人及法寶特殊者外,甚少有修士禦劍的速度能達這般。
但到底還是比不得傳送陣的速度。
儘管如此,還是有無數勢力寧願選用諸如飛舟般的寶物,都不願去踏足傳送陣。
除卻傳送陣會加重修士傷勢外,這等大型傳送法陣中也卻存在著諸多限製,其裡並不算無害。如有那壞心者動手腳,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虛空,再難歸來。所以各大勢力若不是單人出行,多會選擇飛舟類的法寶。
八方樓亦是如此。
當然,更多是因為所承載的寶物自身特殊,不合在傳送陣中運輸。
商舟出行,也正好‘順’了李瀾江一程。
六七日眨眼便過去。
商舟也平安抵達了平雙淮城外,期間除卻幾隻迷路的妖獸大鳥無意攔路,可是說是非常的順利。
哪怕此處離著道一宗並不遠,柳開霽還是打算繼續將他早早撐起的戲演下去。
這決定也得到了李瀾江的同意。
他並不想將這禍事帶往宗門,自是越掩人耳目越好。
於是,柳開霽便領著他的新客卿們,連同著詭醫,一齊從城門處走進了平雙淮城的柳宅中。
路上也不忘掛上他那熱情真摯的笑容,聊著那連自己也感受不到的快樂。
他一個人布置的戲,終究是要一個人唱完!
柳開霽的難過無人得知,也暫時無人去關注。
待入了柳宅,一行人便開始兵分兩路。
除柳開霽留於平雙淮城繼續扯起他的戲外,其餘人全都套上從頭蓋到腳的黑鬥篷,從柳宅密道中去往三條街外的院落。在那處,柳開霽已經安排好四個黑鬥篷者住入,屆時便可持著入城木牌大大方方套著黑鬥篷走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