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平雙淮城中,也會有相應的人套上詭醫與兩位新客卿的麵具,繼續在城中治療!
至於那麵具,自然是在商舟飛行的這幾日製出。
八方樓能人異士諸多,手段亦多,不過是要幾張麵具,出得起價格,請的人夠多,瞞天過海也不算難事。
柳開霽將一切都安排得極為穩妥,還特地準備了隱蔽行蹤的輕舟法器,無需禦物,添上足夠靈石即可,既安全,又擋風,可以說是受傷者必備。
披著鬥篷衣的李瀾江一行人才出城後不久,天色便全然暗下。
借著夜色的遮掩,再加上寰昱道君的乾擾,根本無人能察覺到暗中前往道一宗的四人。
夜還未過半,就已順利抵達。
李瀾江早早便讓淩啟玉取出身份玉牌,有著玉牌在並沒有驚動太多人。
但該知道的也都還是察覺到了。
畢竟道一宗就喜歡夜裡來上那麼幾次神識搜查,好排除那些不能掌控的危險。
且道君前來,動靜並不算小,那怕再遮著掩著都會留下痕跡,若是這都無法知曉,那宗門大陣可就真是當擺設用了。
見著是寰昱道君,思及其與大師兄交情不淺,又發現對方直往天絕峰而去,暗中觀察著的眾人便都沒有動作。
雖奇怪著怎會是個沒見過的陌生修士取著新師弟的玉牌,但有寰昱道君在場,也沒直接出來質問。
李瀾江幾人才剛踏入天絕峰範圍,破雲道君便察覺到了。
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見著寰昱道君風塵仆仆,又感應到屬於淩啟玉的玉牌在那幾人手中,眸光微斂,揮袖就將踏在輕舟上的幾人招入閣中。
縮地成寸,半步大能皆精通。
而破雲道君更是勘破其中精髓,在此界法則允許下,小範圍的稍加變動,無陣自起。
“啟玉在何處?”
幾乎是在眾人剛落腳那刻,破雲道君的質問聲便響了起來。
宗門身份玉牌可是離不得身的,若是離了……
又想起淩啟玉那性子,破雲道君目光淩厲,直直掃向眼前這幾人,最後與寰昱對視,再道:“啟玉在何處?”
淩啟玉微楞,隨即心口微微泛起暖意。
破雲道君這是在擔心著他!
思及此,連忙單手將麵具摘下,舉著麵具回答道:“師叔,我在這呢。”
見狀,破雲道君方才收起渾身那淩然氣勢,目光停留在淩啟玉所攙扶著的陌生修士身上。
待見著那修士亦以同樣動作摘下麵具。
熟悉的相貌現於眼前,他快步上前扶上愛徒手臂,眉宇緊皺,說道:“這是怎回事?”
這一世的徒兒守禮至極,若不是傷勢重到無法忍受,絕不會依靠著他人走回宗門!
而問君曾達仙人之境,瀾江又存著問君那諸多記憶,能傷其者修士有幾何,隻能是那修為高深的半步大能!可世間半步飛升者皆受因果牽製,修為愈高,愈無法逃脫這些道法規則,瀾江存有救世功德,因果之大,普通渡劫修士自是不能與瀾江兵刃相見,不然輕則雷罰,重則身隕。
唯有那因果牽扯極深且自願放棄飛升者方才可出手!
破雲道君壓下數多想法,先是取一軟座讓愛徒坐下,方才靜靜聽起對方所述。
李瀾江三言兩語間便將黑袍人的事情解釋清楚,說完自己對黑袍人的猜想後,又簡單說了說自己的傷勢。
提到傷勢,一直安靜得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詭醫也插了話。
麵色冷峻的她著重強調了句該早些打破平衡,緊接著才詳細說出自己這些日子所查探的結果以及看法。
說完後,便不再出聲,繼續冷著臉垂眸看向手腕的法器。
行醫者不該太聒噪,那些太聒噪的,往往見不到第二年的逐月花開。
逐月花含有大量靈氣,隨處可見,且一年一開,盛開時花瓣隨著靈氣漫天飛舞,美得普通,可大多數醫修,卻再也見不著。
破雲道君雖不識得詭醫,可聞及對方所言及見地後也知曉此人定是醫術高絕,也顧不得太多,翻手取出一薄如蟬翼般的手套迅速戴合至腕間,待他將指尖扣於李瀾江腕間命門,已再看不出手套的痕跡。
詭醫所言聞非虛,破雲道君確實擅醫,借著至寶與自身功法,更是可以看到許多道君都無法勘破的東西。
就像是淩啟玉那陰陽自成的天眷之體。
時間緩緩流逝著,窗外月色皎皎。
而破雲道君神色俞發俞凝重,待收回指尖,臉上仍帶著沉思。
他之見解與那醫修大致相同。
但關於那牽製的平衡,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那股帶著帶著初生規則的未知之氣,既是劫難,亦是機緣。
法則天定。
現下既能創法則,已是超脫此界!
若是能將其把握,又何須再廢數千年?
仙凡所隔不過一線間!過便是仙!
但若是不過。
便是魂飛魄散,不存於世。
天,又怎許螻蟻創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