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葉韻宜, 薑聞想著堂屋還坐著倆人,雖說跟她家關係都還算親密, 她把人扔在那兒也沒什麼負擔, 但那倆互相之間可不熟悉,最主要她實在是不信任許荷花的腦回路。
快步走回去也沒有耽誤太長時間, 而許荷花是真的從來都沒讓她失望過,薑聞一走近門口, 就聽到她在說話:“聽說薛夫人您還有一個兒子?看您的氣度也知道, 想必是一表人才吧?”
被誇了,不管這誇獎是不是過於浮誇, 薛王氏還是謙虛又自得的說:“吳夫人過獎了。”
“您真是有福氣, 不像我, 小兒子今年才六歲,上頭兩個姐姐,大的那個也要開始相看人家了, 我這眼瞅著家裡的好姑娘要成彆人家的,心裡十分難受,就希望能給她找一戶知根知底的人家。”
薑聞此時已經抬腳進屋了,一聽她的話,咳了一聲, 無語道:“表妹,適可而止,不要太熱情讓客人尷尬。”
許荷花還真以為她是覺得自己熱情,立即便笑著說:“都是自家親戚嘛!”
薑聞看了一眼笑的尷尬的薛王氏, 微微側身白了許荷花一眼,然後才勉強對她說:“中午留在家裡吃飯。”
許荷花樂意之至,完全不在意她的白眼爽快的答應下來。
今兒中午不止薛王氏母女和許荷花兩個,連薛舅舅一家也都在她們家用午膳,薑聞吩咐廚房準備了很豐盛的一頓飯。
兩個表哥家的侄子薛蚒薛蜂此次也過來參加薑聞的婚禮,今天算是家宴,除了薛蟠全都過來了,兩人也都是翩翩少年,許荷花一見,又是一頓不要錢的誇讚。
薑聞無奈的搖搖頭,見她也沒真的沒分寸到說些亂七八糟惹人尷尬的話,便也不去管她了,專心的張羅飯菜。
等到吃過飯,薛家人包括薛王氏母女沒多久就離開了,反倒是許荷花一直穩穩的坐在那兒,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薛氏和徐氏都不喜歡許荷花,所以送了薛家人走就又消失在堂屋裡,薑聞不能再把人扔在這兒了,便隻能與她相對而坐。
許荷花憋不住話,興衝衝的便問薑聞:“薛夫人的長子還未訂親吧?”
薑聞很不想回答她,但這人的執著她也不止一次體會過了,便敷衍的點點頭。
“那我們家婉婷配他如何?年齡相仿,又郎才女貌……”
“你又沒見過人,從哪看出來的郎才女貌?”薑聞懶得看她,垂眼道:“人家薛蟠是皇商薛家的繼承人,紫薇舍人之後,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那剛剛那兩個小公子呢?他們隻是薛家旁支的,家世一般……”
這說到舅舅家的薛蚒薛蜂,薑聞語氣就不那麼好了,“你當是菜市場呢?薛家的兒郎還由著你挑揀?薛家旁支再不濟也輪不到你那個繼女!”
許荷花的夫君吳忠不過是姑蘇一個富紳,身上有個童生的功名,一直再未更上一層樓。其實這家世倒也沒什麼,薑聞純粹就是看不上他們夫妻倆和那個吳婉婷。
男主人心眼兒多,女主人拎不清,大女兒眼高手低,憑白帶累了底下的兩個小的,萬一在這樣的環境裡,再把性子給養歪了,那許荷花可真是造孽了。
許荷花卻不知道薑聞還在心裡吐槽她,一聽薑聞的話,立即便道:“也不一定是婉婷,秋雯也可以啊,她是你親侄女,你總得上上心吧?”
“我欠你的啊?”薑聞本來端了杯溫水要喝,此時因為她的話,也沒心情喝了,直接把茶杯一撂,質問道:“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秋雯攤上你這麼個娘才是倒了黴,你有沒有點兒當娘的樣子?”
“我怎麼沒有了?我這不是在為她打算嗎?”許荷花覺得委屈,她為什麼到薑聞麵前來討罵,還不都是為了孩子。
“你為她打算?你這麼不留臉麵是為她打算嗎?你是把她的臉都丟乾淨了!”
自己的娘在外麵一點兒顏麵都不顧,隨隨便便就與人說起家裡的女孩兒,當人家不知道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呢?長此以往讓秋雯怎麼做人?人言可畏的可怕之處許荷花當初喪夫的時候也經曆過,這才多久,竟然像是全忘了似的!
許荷花卻很不樂意聽她質疑自己的慈母之心,忍不住氣憤道:“你馬上要做官夫人了,現在派頭也足了,就不把林家的窮親戚放在眼裡了!”
“我隻是不把你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