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薑聞,就是寧王氏,雖然覺得有些累,但也心知這事兒對於很多人來說其實是榮耀,像她姐姐不就沒能進宮來,所以自然沒有再說些抱怨之言。
常家離得近些,天氣冷,葉韻宜也沒讓她們換自家的馬車,直接讓常家的馬車送二人回去,兩人也不與她客氣,穩穩的坐著。
寧王氏自從女兒也出嫁了,身邊就算有一個小兒子,但兒子也不可能常常陪在她的身邊,更何況寧將軍這種對兒子尤其嚴厲的人,所以心中難免覺得十分寂寞。
剛才葉韻宜在的時候便一直沒有停下過說話,此時剩下她和薑聞兩個人,嘴巴也沒有閒下來過。
薑聞聽得無語,忍不住便問道:“你是憋了多少的話?”
寧王氏更無奈,滿臉的鬱悶,“寧家人少,自從我兒子開始啟蒙,我就是想跟老夫人說說話,她老人家還禮佛嫌我煩,我能怎麼辦?”
“所以你就沒事兒去蟠兒那兒?”
“蟠兒又跟你抱怨了?”寧王氏滿臉的不高興,“也不知道到底誰是他娘,有什麼事兒都不找我也就算了,我去看看孫女還一臉的嫌棄!白安都沒說什麼!”
薑聞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也許久沒有去過薛家了,蘭馨這孩子怎麼樣了?”
而寧王氏一聽,立即便喜上眉梢道:“會叫人了,也能扶著東西走幾步了,長得越發像寶釵了!”
薑聞附和:“那挺好的。”
“好是好,不過一個小姑娘怎麼夠,到底還是要多些兒子的。”
這回薑聞的白眼沒在心裡,而是直接翻了出來,“人家倆孩子身體健康,再生不是早晚的事兒嗎?薛蟠當家做主這麼長時間了,你過去催著人家生孩子,他能樂意?”
“人倫自然……”
“那你再生一個啊!”薑聞直接打斷。
寧王氏被她突然的話說的有些臊得慌,“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生什麼呀!”
“先開花後結果,結了一個果子想再結一個果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你要是實在閒得慌……”薑聞想了想,建議:“不如開春了叫著韻宜一起,咱們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是就咱們幾個還是拖家帶口都行,何必總去操心孩子們的事兒?”
夏天的時候寧王氏已經與她們一起出去玩兒幾次,所以此時薑聞一提,寧王氏立即便響應起來,不過再想到現在外邊兒還天寒地凍的,便有些遺憾道:“若是在金陵,三四月份外邊兒就開始暖和了。”
她一提起金陵,薑聞想起她娘和婆婆如今還在金陵,上一封信還是好些天之前,也不知道她舅舅到底撐沒撐過這個年。
正想著,薑聞聽到車夫的聲音:“林夫人,林家到了。”然後便在下車前對寧王氏說:“忙過正月,你若是閒得無聊便經常到我家裡坐坐,我沒事兒。”
“行。”
其實也不用過了正月,基本十五之後,各家便都沒什麼事兒了,不過林黛玉的生日是農曆二月十二,林如海不知是何緣由,提出辦得稍微隆重些,林家便也在一直準備著。
而在這期間,薑聞見過幾次俞春曉,她過了一個年反倒是清減了不少,問過下人,得知她一個人的時候偶爾便會笑起來,偶爾又表現的有些傷感,十分的奇怪。
薑聞一聽,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不是相思成疾了嗎?
不過還沒去找俞春曉,她自己便被丫鬟帶到了薑聞麵前,請過安之後忐忑了許久,突然麵紅耳赤的問起了年前在這兒見到的公子。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俞春曉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如何能夠直白的說出自己竟然愛慕上一個隻見過一麵的男子,但她又深知自己不說,必定是一點兒機會都不會有的,便紅著臉道:“春曉自那一麵之緣之後,便……便心生仰慕……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雖然不合規矩,但是你能來找我而不是私下做什麼小動作,這點我是滿意的。”
俞春曉沒有試圖跟林家下人打聽過柳湘蓮的身份,就連薑聞也有些意外,不過該說的話,她並不會因為這個就不說,所以也不管俞春曉臉上那點喜出望外,直接便問道:“你既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就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呢?”
俞春曉因為林夫人的話一下子臉色煞白,這個問題她不是沒在心中閃過,隻是不敢深想,沒想到便被林夫人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