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獵物讓人拿到廚房晚上做了吃,林如海要去書房,薑聞便衝著他囑咐道:“你也折騰一天了,彆忙太久,一會兒也回來休息一下。”等到林如海的允諾,這才抱睡著了的君意回他的臥室去。
而林如海很聽話,隻在書房待了半個時辰,便回來正院。薑聞已經睡下,他脫了外衣和鞋子,輕手輕腳的躺在了她身邊。
第二日一早,薑聞送林如海上職之後,去叫醒君意,然後一家人在花園中一同散步,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傍晚林如海回來,臉上的神色與平時回來時不甚相同,薑聞很奇怪,便問他:“是禮部有什麼事嗎?”
林如海頷首,甩了一下後擺坐在凳子上,對薑聞道:“要去錦州做秋闈主考官的盛大人突發疾病,尚書大人今日讓我暫代其前往錦州,我無法推辭,需得儘快出發。”
薑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兒,一時有些驚訝:“這……也太突然了吧?”
“臨時授命,上頭必定是斟酌過後決定的。”肯定是沒辦法更改的,林如海又不能表現任何不滿,便隻對薑聞說:“還是儘快幫我收拾行囊吧。”
薑聞沒辦法,隻能讓人去準備,隻是聽他說錦州在內陸,運河並不路過,而坐馬車肯定比較辛苦,林如海的身體又不是特彆強健那種,以至於她從知道之後就滿心的擔憂。
“另外兩個大人年紀多大了?有沒有隨行的大夫?這萬一路上有個水土不服,你們身體吃不消吧?”
收拾衣物用品都有丫鬟,薑聞卻一直在屋裡打轉,林如海走過去輕輕擁住她,安撫道:“我的身體沒有那麼差,大夫月月都過來診脈,你不是知道嗎?”
薑聞無法動彈,輕輕向後靠在他的懷裡,搖搖頭,不認可他的話,“這如何能一樣?你且說去年冬你風寒了幾場?稍有好轉一折騰便又加重,可不是身體虛嗎?”
“我不是與你解釋了,是因為有外族來朝,太忙了休息不好……”
“你這解釋多無力自己不知道?”薑聞也不想他出門還掛念著家中,輕輕舒了口氣,轉過身讓自己語氣輕鬆一些,“又不是隻你一人這樣,我以前不也沒生過病?這兩年還不是偶有病症?年紀大了就是要有自知之名。”
林如海沉默,良久之後,仔細的一一跟薑聞說起他們去監考的隨行人員,路上的安排,外出大概多少時間,什麼時候回來……
薑聞也都認真的聽著,得知另外兩位副主考年紀都比林如海小上不少,還有一位專門陪同的武將,便道:“回頭我讓聽語準備三份禮送過去,好歹路上照應一些。”
林如海也沒阻止,隻把她耳邊散落的頭發彆到耳後,低聲道:“隻要能讓你放心,如何做皆隨你。”
薑聞撇嘴,隨即又抬頭和他對視:“你也彆哄我,我又不是不知道,規矩多著呢。”
她也不是不知道,為了防止科考舞弊,武將和士兵說是保護,實則也有監督之責,如何是她想怎樣便可以的。
林如海卻是搖頭,語氣隨意道:“無事,不允許的我自然會提醒於你。”
也隻能這樣了……薑聞點點頭,然後繼林如海早年說過之後,頭一次提起這件事:“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等到玉兒成親,你便準備上書請求致仕。”
林如海肯定的回答:“是。”
“明年玉兒就成親了……”緊緊盯著林如海的眼睛,薑聞眼神裡的意思十分的明顯,她在提醒他。
“我記得的。”林如海一直記在心裡,繁重的公務確實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些負擔,他想陪薑聞更久一些,自然是要有所取舍。
他一向言出必行,薑聞聽了他的保證,表情舒緩下來,跟林如海討論起都可以做什麼準備,儘量讓他們在路上舒服一點兒。
晚飯的時候兩人來到正廳,林琛也已經與其他人說過父親要出門的事,大家知道不可能改變,也都隻能接受,心情還算平和。
隻林黛玉,她本就要出嫁,能夠與父親這般日日相見的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難免心情受影響比較多一些。
“玉兒,約莫入冬之前,為父便回來了。”
林黛玉聽後,抿抿唇,為了讓父親放心,勾起嘴角,表示自己沒問題。
林如海雖是臨危受命,說到底也是受上頭信任,其實是好事兒。這麼一想,林家眾人都開心了不少。
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經早早準備起來,林家匆匆為他收拾好行裝,薑聞又仔細嚴查過沒有遺漏,三日後一家人便送走了他。
這和前兩年她們在莊子上住的短暫分離不同,那時候薑聞心中清楚這個人就在那裡,她自己不回家,林如海也會過來找她。
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還是會想念的……
隻是薑聞也不是會讓自己沉浸在負麵情緒的性格,一兩日之後,便重新恢複成平時的狀態,還能順便安慰一下黛玉和想念祖父的君意。
隻不過,與單純想念祖父的君意不同,林黛玉還擔心父親在外的安危,這當然不是幾句安慰便可以撫平的。
好在十來天的功夫,便有彆的事暫時讓林家眾人能夠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