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召回墨芩的聖旨大約是出問題了。
邊關的戰報回來,人卻沒回來。
這個信號才是真正讓皇帝警惕的。
但眼下,顯然不是追究真相的時候。
若是她的身體堅持不住,人沒了,就得有能暫時穩住局麵的人,最好還是要快點將墨芩給召回來。
皇帝又派了人前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將消息帶到。
“陛下……”
有人被這話驚了一下,顫抖著嗓音大約是想要說些安慰人的話。
皇帝抬手壓了壓,“行了,不用說那些沒用的。”
……
皇帝召集人到宮裡,一副安排後事的模樣,這事當然沒能逃過有心之人的耳目。
不少人蠢蠢欲動。
久居宮裡不出的楊貴?也前來看望。
他俯臥在床榻前,雙手緊緊握的皇帝的手,眼中帶著少見的柔情。
“陛下,許久不見,您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慘樣了。
在這樣的境況下,皇帝反而對眼前這個失去唯一女兒的男人少了一份戒心。
所以一眾夫侍中,楊貴?侍疾的次數遠遠超過了其他人。
楊貴?明明很高興,很期待,但還是要努力裝作一副憂心的模樣。
三皇女的那一波人更是活躍。
企圖趁著這個絕好的機會,將皇位收入囊中。
她們鬨騰得厲害。
所謂槍打出頭鳥,皇帝也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按了不少人。
反觀支持太女的那些,反而安靜得有些詭異。
“太女殿下何時才會回朝?”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打什麼仗啊?”
“三皇女那邊的人……再不回來,就來不及了。”
“誰知道……還能撐多久。”
皇帝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誰都不知道她會在哪一天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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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宴寧這些天在太女府,都沒有出去。
“殿下知道京城的事嗎?”
皇帝身體早有虧損,現在又被人暗地裡毒害,除非是天神下凡,不然沒人能救得了她。
隻要皇帝一死……不,或許都等不到皇帝死。
秦杗麵帶愁容,“現在不少人盯著,連皇帝派出去的人都被暗地給截住了。”
明麵上贏麵最大的是三皇女,暗地裡還有個四皇女蟄伏。
不過知道四皇女的人隻是少部分。
薑宴寧看向院牆之外的世界:
“你的人也出不去嗎?”
薑宴寧不知道墨芩的具體計劃,也不知道現在是否按照墨芩所預料的在發展。
他隻知道這幾天,府裡的戒備越發森嚴了。
還有幾波刺客企圖潛入府裡。
秦杗沒有說太多,隻不走心地寬慰:
“太女?不必擔憂,殿下自有安排。”
“……”
他能不擔心嗎?
這可是關乎墨芩和自己的生死。
薑宴寧想說什麼,但看到秦杗的臉,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就算有,她也不會告訴自己。
秦杗性子沉穩,墨芩安排下來的事,她都會按要求完成,哪怕是被留下保護他。
可薑宴寧能感覺出來,秦杗對他並沒多少善意,甚至有些排斥他。
又過了幾天,京城的形式更加嚴峻,連空氣似乎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薑宴寧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小伺跌跌撞撞從外頭進來,他臉色慘白,雙腿都在哆嗦。
“外頭,外頭……有人將太女府圍起來!”
薑宴寧站起身,“什麼!”
他朝外看去,府裡的下人都有些慌張,但並沒有聽到有人闖進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