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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聞並不覺得這一道雷能將對方徹底打敗,於是她迅速用靈力包裹全身,乘著雷光向前逼近。這雷光原本不是她的所有物,即使在乾陣中走了一圈,出於謹慎起見,沈聞並沒有貿然轉化其中的靈力,隻是將它強行散進了頭頂的雲層之中。

她的目的從來不是擊潰這個魔偶傀儡,用腳指頭想也該知道,這個魔偶傀儡即使修為靈力隻有築基,它的肉身強度也肯定超出沈聞的預期。而且這東西一定會隨身帶著需要被帶回去的洗髓草,沈聞必須欺近它才能伺機奪走它的儲物袋。

之前和它近身作戰的時候,沈聞都是以靈氣包裹和對方觸碰的地方,再以巧勁最大限度的卸去和傀儡對打的力道,但是這種最大限度的卸力,對拚之後沈聞的手臂上依然留下了非常明顯的青紫傷痕。

這樣最大限度的延長和對方近身的時間,為的也不過是探知他身上儲物袋所在的位置罷了。沈聞不會等待雷光散去之後再做打算,她一頭紮進雷光就是借“勢”追擊,而在衝入雷光之前,兩片冰晶從她的指尖回旋而出,化作一道虹弧飛了出去。

無名纏著雷光,隨著一聲刺耳的“錚”,恰是兩樣質地不同的金屬器皿撞在一起的聲音,青霓的手中握著一把雕鏨著詭異饕餮紋的匕首,輕易地架住了無名。

他周身攢動著雷光,隻是身上的法衣也碎了,鬥篷也裂了,看上去就像某種過時的行為藝術一般,特殊材質的傀儡麵龐裂開了幾道細縫,一動便落下幾塊碎屑來。

沈聞知道自己乘著雷光追擊的這一劍自正麵而來,若不是這樣架住,很容易被她劈碎狗頭,而就在這一瞬間,被她丟出去的兩片鋒利的冰晶中的一片,隨著她的陣法牽引直接從左側切入,楔向傀儡原本已經破碎的太陽穴,大有將傀儡一舉爆頭的傾向。

傀儡側身躲過這一片冰晶,抬腿下意識一腳踹向沈聞的腹部,欲將其逼退。

這一腳確實切切實實的踢中了東西,但是觸感卻極為奇怪,就像是踢中了一層厚厚的鎧甲一般。傀儡的肢體強度極高,沈聞即使以全部的靈力集中在腹部阻擋,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他踢斷了兩根肋骨,吐了一口血出來。

——當然,以沈聞的性格,哪怕是吐血,這口血也得讓對方嘗嘗這招“以血蒙眼”才行。

所以這口血,基本上全仗著風向噴到了青霓的臉上。

而就因為他這個抬腳的動作,暴露了掛在他腰間的那個香囊似的儲物袋——之前一次近身戰鬥的時候,對方的動作都在護著這個香囊,很顯然裡頭裝著非常重要的東西。

第二片冰晶早已在一邊蓄勢待發。

就在青霓的長袍揚起的那一刻,第二片冰晶以一個早就計算好的刁鑽角度從斜刺裡衝出,削斷了香囊形儲物袋的係帶。

那香囊直直向著王庭墜去。

另外一邊,和另一個傀儡對戰的鳩摩晦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他們追著這個傀儡太久了,而對方與其說是在和他們纏鬥,不如說是且戰且退,纏著他們往遠離渠樂王庭的方向去。

鳩摩晦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裡就暗叫不好。

他是圍堵青霓傀儡的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若是他此時撤身離開,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為今之計,唯有快速解決麵前這個傀儡,打散青霓放在這個傀儡身之中的修為,才能快速從纏鬥之中脫身,趕回渠樂王庭。

這樣想著,他的身上迅速覆蓋滿了經文樣的圖案,那圖案暈開,將原本小麥色的肌膚鍍上了一層耀眼燦爛如純金的光輝。

一旁的善溪同樣修的也是羅漢道,他自然知道以鳩摩晦大乘羅漢道佛修的實力能做到何種地步,但是在看到尊者法相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微微檸檬了一下的。

畢竟,這是尊者法相不是麼。

嗨。

難怪師父老說他心思繁雜,難以使自己的修為更加精純呢。

不過,這大概也就隻有一湯匙左右的檸檬了,畢竟善溪隻是個普通的正經和尚,他就是這個性子,看到彆的小朋友……不是,是小佛修有尊者法相,他心裡的檸檬最多也就和幼兒園小朋友看到彆的小朋友有漂亮玩具那種程度吧。

檸檬完了,他又會乖乖修煉的。

對於心思更為活泛的哥舒鷹來說,他想的可能就更要多一些了。

鳩摩晦開了尊者金身,顯然是想要速戰速決——那麼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他們三人圍攻青霓魔君的傀儡身,並不落在下風,除非是大尊者注意到了什麼必須要速戰速決的緣由。

哥舒鷹不愧是在西域四十六國常年和其他國君撕逼比拚心機的老演員,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了被自己和其他兩位佛修所忽略掉的東西。

傀儡身不止一具。

還有彆的傀儡身在渠樂王庭。

而大尊者想要速戰速決的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儘快趕回渠樂王庭,確認那個女散修的安危。當然,哥舒鷹腦子裡的並不隻有男女之事,他還有點彆的東西——比如說,這個傀儡身上可能並沒有儲物袋,裝著洗髓草和樓蘭印的儲物袋,恐怕是在另一個傀儡身上。

想通了這個症結,那麼他們眼前這個“青霓傀儡”且戰且退,裝作甩不掉他們一般,和他纏鬥的所有行為,其實都是為了將他們引開。

好一招“金蟬脫殼”。

哥舒鷹對青霓魔君的“狡猾”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個層次。

“善溪長老!”哥舒鷹道,“還請善溪長老立刻回到渠樂,莫要做停留!”

善溪一時間沒有彆過勁來,揮舞著手中的降魔棍,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樓蘭國主:“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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