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賀蘭韻略略向後挪了挪,“感覺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頓了頓又道,“我跟你說,雖然店主跟我說可以打半折,但是你吃的實在是太多了,我都沒好意思和他要半折優惠……”
沈聞捂著嘴打了個嗝:“行啊,反正也沒多少。”她現在有錢了,整個人臉上大寫的“豪橫”兩個字。
“那我等等還要去義診,你跟我過來嗎。”賀蘭韻歎了口氣,背起藥箱,“我缺人手。”
“行啊阿馬,都知道使喚我了啊。”沈聞戴好麵具,笑嘻嘻得看著賀蘭韻。
賀蘭韻瞪道:“彆說你了,大尊者不也乖乖被我使喚麼。”
醫修修習醫道,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可以走功德修的。但是孟回春教導賀蘭韻,從來不提治病救人讚功德這件事情,久而久之,賀蘭韻也就不把功德修當回事,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醫術了。
沈聞到是讚同孟回春的想法。
道修和功德修一樣,功德修看似好像很容易,但是實際上,卻隔著一層名為“名利”的懸崖峭壁,多少人看不穿這一層迷障,最終折損在一味汲取“功德”的道路上。
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來說,以佛教的說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修功德者必先把“功德”放下——雖然聽著和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一樣,卻從心境上極好的避開了瓶頸迷障。
所以說,有個好老師人的一生都會有很大的改變,這句話並沒有錯。
沈聞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串玉幣遞給老板,後者挎著的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沈聞倒也理解,畢竟一開始他說半價請賀蘭韻吃肉,沒想到沈聞這麼能吃,肉疼也是情有可原。
“對了,這個采礦症,你有什麼看法?”沈聞和賀蘭韻並排走著,一邊走一邊討論關於采礦症的意見。
“這個得等昆侖解了冬封之後我去看看才知道。”賀蘭韻搖了搖頭,豎起身上的羊毛鬥篷遮住了脖子,“目前看來,應該是凡人礦工們和靈礦接觸太久導致的。”
凡人的身軀本身就不能承載太多的靈氣,長期和靈礦接觸,勢必會導致身軀沾染靈氣而出現各種問題,加上礦井下麵肯定會有細小的靈礦粉末飄散在空氣中,這些患有“采礦症”的病人多半都是肺部和關節先出問題。
“有些嚴重的,肺部甚至出現了奇怪的晶體。”賀蘭韻歎了口氣,“我不管就真的沒人管了。”
靈礦需求量巨大,隻要是修士都繞不開需要靈鐵礦鑄造的靈器,而這些修士又不可能去下井采礦,凡人又需要養家糊口,這簡直就是個閉合的循環。
“昆侖礦產所屬複雜,有明家又有昆侖殿,還有西域四十六國,”賀蘭韻掰著手指數道,“他們居然沒有一家注意到凡人采礦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麼?”
“不是想不到。”沈聞嘴裡又叼了更麥芽糖,“是給凡人準備過濾靈礦粉的裝備太耗費財力物力,所以當沒發生過罷了。”
這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這個世界又沒有工會和他們對剛。凡人在各方麵對修士又都處在弱勢,會發展成這樣也不是不可預見的。
沈聞皺著眉頭“嘖”了一下。
她老早就不爽了。
兩人走著,路上還時不時有受賀蘭韻照顧的病患和他點頭笑著問好:“賀蘭小神醫好呀。”
賀蘭韻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忽略掉邊上散發低氣壓的沈聞,氣氛到是相當和諧。
天空中呼呼吹起寒風來,從遠處飄來一朵烏雲,瞅著似乎要下雪的樣子。
倆人走到賀蘭韻義診的帳篷邊上,卻看見求心早已外出化緣回來,守在帳篷邊上安置前來尋訪賀蘭韻的礦工,一邊耐心的詢問他們的症狀。
不遠處,還站著一個身著中洲僧服,戴著鬥笠的僧人……
沈聞乍一眼還以為是又從哪冒出來個大悲寺的小師父,再一看……哦,大尊者。
大尊者,你為什麼穿著求心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在碼了在碼了,不要催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