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2 / 2)

葉枝心裡還有點難受,放開咬著的嘴唇,腦袋往下耷了耷,唇片輕輕碰在他的手指上。

她埋著頭,軟糯的話音一半兒藏在嗓子裡,悶著聲含含糊糊:“還……有一點兒怕。也不是特彆的怕,你不要擔心,但是還有一點兒,就是很小的一點兒……”

還是有一點怕,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

她說一個字,嘴唇就輕輕蹭他的手指一下,像極了一個接一個的,蜻蜓點水似的柔軟又清涼的吻。

林暮冬凝注著她,氣息慢慢滯緩。

小姑娘對自己這個動作全無自覺,隻是習慣性地往他身上借力,深吸口氣想要把話說出來,才一抬頭,林暮冬的吻卻忽然覆下來。

葉枝呼吸一窒,本能地把低嗚聲憋了回去。

林暮冬的呼吸聲有些粗重,深深吸氣深深呼氣,氣流綿長地打在她露出來的鎖骨上,有點重,像是已經把某種情緒忍了很久。

他抱起她,一點點的,試探著分開她的唇瓣。

葉枝輕輕吸了口氣,微仰起頭,閉上眼睛。

小姑娘顫巍巍的,偏偏又不能更勇敢,纖細白皙的脖頸拉得柔軟修長,用力攥著他的袖子,追著他寸步不退。

林暮冬手臂錮在她背後,瞳色漸深。

唇齒相交,舌尖抵著廝磨舔舐,濕潤溫軟,一點點地探過口腔。

他的呼吸急促滾燙,偏偏落在動作上卻又不能更溫柔小心,含著她的舌尖,輕輕糾纏。

……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暮冬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向後撤開,及時一把撈住了小姑娘軟綿綿滑下去的身子。

葉枝癱在她懷裡,眸子盈得全是水汽,快要窒息了似的,拚命地大口大口喘氣。

其實差一點兒就要窒息了。

林暮冬氣息同樣有些亂,把她整個護在懷裡,一點點地輕輕拍撫,嗓音微啞,摻了一點極致溫存的無奈:“喘不上氣,怎麼也不和我說?”

葉枝趴在他懷裡,咳嗽著拚命喘氣,眼前視野都模糊了,聞言還是忍不住悲憤抬頭,睜大了眼睛譴責地看了他一眼。

還問她。

說了他一定又忽然停下了。

說不定將來還可能因為她害怕忽然停下、因為她疼了忽然停下、因為她一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忽然停下。

葉枝想想都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林暮冬被她瞪得微怔,試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抱著她坐得更高了一點兒,拿掌側一點點替她擦拭著額頭細細的薄汗。

他怕她會渴,想去給她倒點水,又不舍得就這麼放開她,索性把人也一起抱了起來。

小姑娘好乖,軟綿綿一小隻,香香軟軟的,抱起來也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她的衣服因為剛才的親吻有一點亂了,領口稍微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骨骼纖細單薄,勾勒出精致的鎖骨。

林暮冬抱著她,瞳色又不受控地深了深,被他闔上眼,一點點按下去。

水早燒好了,現在已經晾得微溫。林暮冬取出隻紙杯,先倒了些水涮了涮,往另一個空杯子裡倒乾淨,又拿起水壺給她倒水。

這些動作明明都再普通不過,叫他做出來,卻莫名顯得利落沉穩。

他垂著睫,單手抱著她。一點看不出剛才短暫的失控,頎長冷白的手指穩穩勾著水壺的把手,掌骨輪廓分明,有條不紊地做著眼前的事。

葉枝好不容易喘過氣,輕輕咳嗽了兩聲,靠在背後寬展的肩上,腦袋枕著他的頸窩:“林教練。”

林暮冬放下水壺,把那個紙杯拿起來,喂到她唇邊:“嗯?”

葉枝輕抿了下嘴唇,低下頭,就著他的手乖乖喝了口水:“我那時候……”

她的手指卷著袖口勾起來,小心翼翼的,嗓音輕得不仔細聽都聽不清:“很讓你擔心嗎?”

林暮冬微頓。

葉枝抬起手,隔著襯衫輕輕按上他的心臟。

一直以來,林暮冬對自己的要求都嚴格到有些過於苛刻了。

他已經習慣了禁錮自己的衝動,無論是什麼衝動——因為一直以來都被灌輸著錯誤的念頭,堅信自己在無法自控的時候想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所以他越是衝動,就越會下意識的壓製忍耐。

念頭越是強烈,他就越是本能地去拒絕。

於是有些原本其實並不是錯的、一點都沒有錯的事,也被他一並劃到了這個範圍裡。

可今天他甚至已經忍不住了。

葉枝一點點按著他的心口,那下麵還在砰砰激烈跳著,一下追著一下拱著她的掌心,像是想要和她無聲地說話。

林暮冬垂下視線,迎上小姑娘濕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點點頭:“很擔心。”

擔心到必須要時時刻刻看著她,連隔開皮膚的衣料都嫌太過礙事,必須要清晰地碰觸到她,真實徹底地感覺到她。

擔心到哪怕小姑娘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活潑明亮,也依然不敢放心,依然必須把她藏在懷裡。

一直抱著,一直護著。

林暮冬喉結輕滾了兩下,最終什麼都沒再說,隻是把唇片輕輕貼上她的頭發,放下紙杯,更深地把她往懷裡裹進去。

葉枝藏在他臂間,額頭抵上他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其實——我都已經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葉枝垂下視線,聲音輕下來:“我猜我當初是遇到了什麼事,因為它不好,所以我的醫生想辦法讓我忘掉了。”

“發生的事是沒有辦法徹底忘掉的,遇到同樣的場景,還是會忽然就跳出來。”

她的話音頓了頓,抬起頭。

林暮冬看著她,漆黑眼瞳安靜專注,正靜靜聽著她說。

“所以我——我想再去看一次醫生。”

葉枝心臟輕輕跳了跳,按著他心口的手一點點挪著,把他整個抱住。

林暮冬曾經遇到過一次不合格的醫生,給他種下了不好的暗示——不光是這些暗示需要用很長時間來化解,連帶林暮冬本人,也會因為這樣的經曆而本能地抵觸繼續去接受治療。

她曾經問過柴教練,在至少近半年的時間裡,每次說到治療,林暮冬的回應都是“沒有必要”。

他是不想再看醫生了的。

葉枝其實也不清楚自己這樣的選擇對不對,可唯一的機會擺在麵前,她還是本能地一點兒都不舍得放棄。

屋子裡靜悄悄的,呼吸聲纏綿著細致糾葛,暖黃色的燈光落下來。

小姑娘的手指摸索著,一點點鑽進寬闊的手掌裡,輕輕牽住他,鼓起勇氣:“林教練……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林暮冬的手微微一僵。

他垂下眼睫,脊背無聲地僵了下,像是被她的話勾不受控地起了某種情緒,又緩慢地壓下去,重新埋進瞳底的靜水流深裡。

葉枝屏息等了一會兒,心裡的念頭一點點淡了。

她努力揚了揚唇角,細細彎起眼睛,又主動握住他的手掌:“沒關係呀,我知道你好忙的。那你就去忙,我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的,說害怕就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她不想給她壓力,聲音又輕又快,絮絮念著,想到什麼說什麼。

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卻忽然被一個吻輕輕吞下去。

林暮冬回握住她的手。

他吻著她,因為剛才的綿長親吻而染上微溫的唇輕輕碰著她的,嗓音輕柔:“好。”

葉枝怔了下,抬起眼睛。

黑瞳朗靜,滿滿盈的都是她。

林暮冬看著她,眉峰輕輕彎了下,很柔軟,寧靜得像是新雪後安靜的初晨:“不怕,我陪你去。”

她的小姑娘不知道,隻要她說了,他其實什麼都能做。

她牽著,他就跟她走。

她笑一笑,他就把心剖開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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