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怎麼,秋霖不理你了?”
“呃……”秋漫揪了揪頭發,“是啊。”
為了避免尷尬,秋漫不打自招了上一次自己的……囂張之舉。
沈曜撩她一眼,並不驚訝:“我聽說了,不過沒有你說得這麼細致。”
“那……你也聽我大哥說了嗎?”秋漫喃喃。
“這倒沒有。”
秋漫眼睛發光:“那你最近見了我大哥的是嗎?”
沈曜並不隱瞞:“剛回國時見過,這幾天他好像不在申城。”
“噢——”秋漫失落。
“你找他有事?”沈曜敏銳。
秋漫又揪了一把頭發,可不是有事嗎,還是天大的事情,兩個豪門之間的退婚……
沒有大哥和她爸,秋漫覺得自己可能死在這個坎兒上。
但這種事情到底不方便和外人說,秋漫笑笑,打個哈哈含混了過去。
沈曜眼眸餘光睇她一眼,也沒追問。
“哎呀!我是不是,把你拉出來不對?”猝不及防,秋漫陡然道。
沈曜側頭看她,秋漫赧然:“茉莉說這個宴會是蔣姨給你……辦的。”
“哦。”調子拖得長,男人堪堪反應過來秋漫的所指。
這場聚會舉辦的初衷,是讓沈曜和申城上層社會的姑娘們相看的。
秋漫對這種場麵也並不陌生,人往高處走嘛,沈曜能力背景和長相都沒得挑,不說年齡正相當的姑娘們,就剛才她道歉後,她都見著趙妤多看了沈曜幾眼,那種含羞帶怯的眼神,秋漫懂。
而且他們這個圈子,為愛情結婚的有,更多的,是兩家利益的聯結。
結婚後夫妻兩個各玩各的,也屢見不鮮。
戳破這個話頭,沈曜默然,氣氛有些尷尬。
秋漫一度懷疑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對方身形挺拔步伐不快不慢,他們走的偏,周圍全是秋漫高跟鞋的噠噠聲。
須臾,男人聲線低沉入耳:“聽說,月底你要和蔣珺訂婚了。”
秋漫心跳亂一拍:“……嗯。”
“請帖是上個月你大哥寄給我的,聽秋霖說,你很喜歡蔣珺。”
很喜歡蔣珺……連話不多說的大哥都清楚嗎?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離不開蔣珺?
心頭一刺,秋漫眼神閃爍得厲害,張口無言,身形在原地定住了。
沈曜發現她沒跟上,詫異中也停了步子,轉過身來,那琉璃一般的瞳看向秋漫,仿佛能看到人心底,看透秋漫卑微失敗的愛憎和傷慟……
對視中沈曜微微皺眉,秋漫自知失態被他看了出來,猛的低下了頭。
“漫漫?”沈曜輕喚。
“我、我……你不要看我。”秋漫伸手擋住了臉,往事翻湧,心情跌宕極了。
“吵架了?”
秋漫不說話,隻搖頭,還搖的有些厲害。
她向來直來直去,不善說謊。
遮擋臉的手緩緩被握住,相觸的那一刻,秋漫像是被什麼力量鎮住了。
沈曜不容拒絕拉著她的手往下,藏在手掌背後,秋漫通紅的眼眶徐徐露了出來,那眼神又窘迫又無助,惹人憐愛。
沈曜眼瞳收縮。
實在是太難堪了,秋漫眼眶又紅了幾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男人長指觸了觸她泛紅的眼尾,留下微涼的一兩個觸點。
“我知道。”
沈曜道:“他對你不好。”
像是被一把刀插進了心底,秋漫聞言猛然側臉,掙紮著想往後退拉開距離,奈何忽略了自己今晚硬件條件不足,腳踝一陣劇痛……
“漫漫……”
一聲輕歎,腰背被大力攬住,慣性帶著秋漫往沈曜懷裡撲,等她回過神,已經靠在了對方懷裡,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綢麵料子滑手,秋漫指節骨捏的泛白。
沈曜隻是禮節性的虛摟著她,見秋漫埋著臉久不放手,緩緩,他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秋漫的背脊。
好一陣靜默。
秋漫啞聲道:“你說得對,他對我不好。”
自嘲笑過兩聲,秋漫聽不到對方說話,想來這種事情讓沈曜也尷尬,她搖了搖頭:
“我們不聊他,好不好?”
“依你。”
秋漫點頭,緊抓的雙手緩緩放鬆,少女動作小心翼翼的,對著那抓皺的料子拍了拍,妄圖讓它們恢複筆挺。
沈曜剛想說什麼,不料一聲嗬斥當頭傳來。
“你們在乾什麼?”
看過去,蔣珺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路那頭,眯眼看著兩人,神色隱怒洶洶。
秋漫抬頭起來,見著蔣珺,僵了僵身形。
沈曜的手並沒有抽開,淡淡道:“漫漫她腳崴了,我扶了一把。”
蔣珺神色不善又走近兩步,眼色沉沉看著沈曜擱在秋漫腰背後的手臂。
“那表哥你扶也扶完了,可以放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