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格外注意拿捏分寸, 不讓傅既沉瞧出任何端倪。
她主動提出,“今晚我請你吃飯。今天花了你這麼多錢,改天等我發達了, 我一定會雙倍返還這份人情。現在隻有小錢,隻能請你簡單吃頓飯。”
“得改天了。今晚有安排。”傅既沉下意識便向俞傾報備,“晚上約了人, 同去的有潘秘書,財務總監, 還有喬洋。”
“還是為了融資?”
“嗯。”
俞傾問他, “你是非要拿下那兩塊地?”
傅既沉點頭。
“沒想過要舍棄一塊?”
“沒。發展前景都不錯。”
俞傾‘哦’了聲。要是拿下那兩塊地,傅氏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的現金流就要吃緊。
“我晚上大概十一點回家。”傅既沉問她:“你是繼續逛, 還是跟我一塊回家?”他現在要回去換衣服。
他不在家,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那我再逛逛。”她推門下車。
“等下。”
傅既沉抽出一張卡給她。
俞傾沒要,“我卡裡還有錢,該買的都買了,就是隨意逛逛。”
傅既沉把卡塞回去,潘秘書電話進來。
“傅總, 我打聽到了,俞律師到我們傅氏集團法務部上班, 是暫時走投無路。她原本回國前跟碩與律所談好, 結果俞董插手, 這份工作黃了, 也因為俞董的關係,在其他大公司又找不到工作。”
傅既沉想起來,有次他跟俞傾提到碩與律所, 她眼底閃過一絲低落的情緒,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潘秘書接著彙報, “俞董為了讓俞律師回家結婚,把她所有附屬卡全都凍結,她的房子和車也收回。”
傅既沉看著錢包裡,那張她剛才花了近兩百萬的卡,她這種報複性消費,原來是太久沒看到大錢。
他現在才明白,她對她父親那種複雜的感情。
她不想妥協,討厭俞董的控製欲和不尊重。
可每次經過銀行大廈總部,她總是盯著那個亮燈的窗口。
那個時候,她想到的應該是父親賺錢的不容易。
潘秘書說了說自己的看法,“俞律師在傅氏,一直儘職儘責,專業素養方麵就更不用說。我們不能因為她是競爭對手俞董的女兒,就對她有偏見,更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傅既沉明白,潘秘書想留下俞傾在傅氏工作,是為了照顧他這個老板的心情,“嗯。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讓她繼續在原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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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商場,俞傾在男士專區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她今天花了傅既沉不少錢,想回個禮。
便宜的,傅既沉用不著,買了也浪費。
貴的,她又感覺不特彆,畢竟傅既沉什麼都不缺。
逛累了,俞傾去一樓咖啡館買杯冷咖啡。
她雙手托腮,意興闌珊看著商場裡人來人往。
還在想著送什麼給傅既沉,連累腦細胞死了不少。
主要是,她不知道傅既沉喜歡什麼,也沒那麼多時間投其所好。
這就是她不想戀愛的原因,太麻煩。
感情投入了之後,哪天散了,收都收不回,徒留一地傷心。
咖啡喝完,俞傾好像知道要送什麼給傅既沉。
從商場出來,她走去露天停車場,身後有人喊,“俞傾。”
還以為聽岔,俞傾轉身。
俞Z歆就在不遠處,她出行陣勢浩大,有保姆,育兒嫂,還有兩個保鏢。育兒嫂懷裡抱著一個嬰兒。
從身形上,一點都看不出她才生過孩子五個多月。
依舊性感婀娜。
當麵,俞傾還是會禮貌性喊一聲,“姐。”
“嗯。”
俞傾寒暄道:“你逛街?”
俞Z歆指指後麵的大廈,“有嬰幼兒活動中心。”
俞傾不知道要跟這個不熟悉的姐姐聊什麼,索性去逗孩子玩。
上次見這個小不點還是他滿月時,現在完全變了樣。
眼睛很漂亮,像俞Z歆的眼,也有點像她的眼。
她用手指勾勾小外甥的手心,下巴微揚,衝他遞個眼神。
小孩子像能看懂一樣,咧嘴笑。
俞Z歆看看俞傾手裡,空空的。
逛街什麼都不買,完全不符合她碎鈔機的名號。
她瞅瞅俞傾腳上的鞋子,幾百塊。
這個錢以前隻夠買她一根鞋帶差不多。
俞傾從小就是花錢的祖宗,父親以前說過,切斷她零花錢,她無以續命。
這個軟肋,如今被父親拿來要挾她。
“我這段時間也沒顧得上回家,聽說,你跟爸還僵著呢。”俞Z歆頓了下,又道,“你姐夫說,你都把包給賣了。”
俞傾正跟孩子玩得開心,突然轉臉,“秦墨嶺跟姐夫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