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隻有簡單一句,“謝謝,麻煩秦總了。”
“沒什麼,之前是我處理不當。”
秦與那邊也吃完,秦墨嶺買單。
他們兩人先下樓,俞傾去了洗手間。
到了飯店外麵。
秦與跟秦墨嶺站在路邊等俞傾。
風冷,吹在臉上刺人。
秦與轉身,背對風口,看在火鍋還算不錯的份上,他提醒秦墨嶺,“你彆指望你解除了婚約,俞傾就會感激涕零,最後嫁給你。”
秦墨嶺:“這個我清楚。但好感,積少才能成多,不是?”
他拿了包煙扔給秦與,“你的酬勞。”
“跟俞傾說一聲,我先回公司了。”
俞傾從二樓下來,一樓也有堂食區,有服務員推著盛滿菜品的餐車過來,過道不寬敞,她往邊上靠,避讓。
不經意抬頭,她就看到了那個安靜角落獨自吃火鍋的男人。
傅既沉沒看到她,他正朝鍋裡倒青菜。
俞傾想笑,又覺得他彆扭的可憐。
她大步走出去,隻有秦與在門口等她。
秦與問她:“下午還要回所裡?”
俞傾要回家洗澡換衣服,受不了這個味。“不去了,在家裡做資料,你先回去吧,我遇到個朋友。”
秦與沒多問這個朋友是誰,他先行離開。
俞傾又折回店裡,直奔傅既沉的餐位。
“嗨。”
俞傾在傅既沉對麵空位坐下來。
傅既沉倏地抬頭,微微一怔。“你看到我的車了?”
俞傾指指樓上,“我也在這家火鍋店,二樓。”
傅既沉現在極為關心的是,“秦墨嶺是不是也看到我了?”他不知道他們在這家店。
搞得像他跟蹤。
又很可憐的樣子。
“隻有我看到你,他們走了。”俞傾拿一根筷子,在他醬料碟裡蘸蘸,然後放嘴裡嘬。
傅既沉看著她,“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看到你就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傅既沉示意她:“要是沒什麼事,麻煩讓一下,你那個位置有人坐。”
俞傾雙手托腮,“誰?”她說:“等人來了我就走。”
傅既沉放下筷子,從防味套裡拿出風衣。
俞傾不明所以,以為他這是不吃了,要離開。
誰知,他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直接放她跟前。
是她送他的那包香辣小魚乾。
傅既沉:“你現在可以讓位置了吧?”
叫她給一包小魚乾讓位子。
俞傾扶額,笑出聲。
他在報那個招財貓替身仇。
俞傾笑夠了,拿起拿包小魚乾左右看看。
“你怎麼還隨身帶?”
“裝兜裡忘了拿出來。”
傅既沉又瞅一眼小魚乾,“你吃了吧,省得我看著堵心。”他給她半杯飲料,“嫌辣喝點冰飲。”
半杯冰飲下肚,俞傾才吃完那包小魚乾。
嘴裡,舌尖,都是火辣辣。
“傅總,要是你心情允許的話,我想跟你聊聊新建。”
“說吧。”
“我建議,讓傅氏集團投資新建。”
傅既沉讓她接著說。
“一,你們的擬投資目標公司,核心競爭力不如新建,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
“二,目前的新建,管理混亂,家族各種裙帶關係,管理層素質參差不齊。短期內還看不出什麼,再過幾年,就會拖垮新建。”
“三,新建的研發費用,被挪作他用。就算那邊有你的人又怎樣,很多事情完全可以繞開他們。畢竟新建不是上市企業,不需要披露財報和經營狀況。因為不透明,可操作空間就太多了。”
傅既沉把煮好的青菜撈上來,一根一根,邊吃邊聽俞傾分析。
俞傾叼了一根他的青菜,繼續。
“四,以前新建是喬維銘掌舵,所以一直未偏離航線,現在管理權基本在他兒子手裡,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新建。喬維銘跟你一樣,是想做大新建,讓它的核心競爭力業務一直處於行業領先。”
“可現在的管理團隊,想的可能是如何在自己的任期內,大撈一筆。”
傅既沉筷子微頓,“這些內部資料你哪兒來的?”
俞傾如實回答,“潘秘書。他隻提供給我一些基礎資料,我自己研究分析出來的。要是我拿到了他們的真實財報,會把他們扒個底朝天。”
“你前期投入了那麼多精力來發展新建,你真忍心看著大廈一點點傾覆?”
她接著分析。
“五,借這次機會,你要拿到新建的絕對掌控權,把你隱名投資的權利給予合同保障。”
“你要是還沒考慮好到底要不要傅氏投資新建,那你找個理由試探一下,你現在對新建到底還有多少控製權。怕是要讓你失望。”
“理由我也替你想好了。”
傅既沉:“嗯,什麼理由?”
俞傾:“你就說有讓新建上市的打算。到時可是要對企業進行一次全方位的體檢,你就看喬家那邊什麼態度。”
她說了多久,傅既沉就吃了多久。
半盤青菜全吃光。
他喝了杯溫水,拿餐巾擦擦嘴角。
“你知不知道,讓傅氏集團投資新建,有多困難多複雜?”
俞傾點頭,她三指對捏,像點鈔票那樣快速搓了幾下,“隻要給我足夠誘人的酬勞,保證給你辦的妥妥兒的。”
傅既沉雙腿自然交疊,往後靠在沙發上。
笑了笑。
“對我的事這麼上心?”
俞傾一臉認真,“沒辦法,你的車油耗太高,我得想辦法賺錢養車。”
她儘量說服他,“我知道你有你的辦法和手段,最後照樣能讓新建回到你手裡。但代價一定非比尋常。如果能在法律框架內以最低的成本完成權力轉移,為什麼不呢?”
傅既沉盯著她看,卻說了句:“你怎麼瘦了?”
俞傾:“......”
她下意識摸摸臉頰,“有這麼明顯?”
不過還真的瘦了兩斤。
這幾天沒吃好,又熬夜。
“俞Z擇那沒好吃的,天天啃麵包片,喝杯牛奶。”
“碩與律所的菜也不好吃。”
碩與隻有一個食堂,每天中午三菜一湯,不像傅氏集團,那麼多食堂,擁有儘有,她可以挑著吃。
傅既沉考慮片刻,“早飯我讓廚師去給你準備,中午飯的話,我給你叫外賣。”
俞傾謝絕,“外賣就算了,其他人都在食堂吃,就我一人搞特殊,不好,顯得矯情。”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給他,“要是傅總想好了,願意跟我合作,就打這個電話。費用方麵,到時麵談。”
傅既沉結賬,兩人一道離開。
到了外麵,傅既沉駐足,麵對她站,“想沒想好怎麼道歉?道了歉,我們回家。”俞傾問,“我哪裡錯了?”
傅既沉深深的無力感。
這好像是他們的一個死結。
她不想收心,他想讓她認真。
他不想妥協。
她也是。
“開車慢點。”
俞傾揮揮手,“期待我們的合作。”
傅既沉看著她背影,“碩與的中午飯不好吃你也多吃兩口,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