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繼續下, 沒有要停的意思。
不能再待在車裡,司機拿了雨傘遞給他們。
傅既沉穿上西裝,把褲管往上卷。
簡杭隻在北京遇到過一次大暴雨, 不過那天她在家,刷熱搜看彆人在水裡走,汽車像船一樣在水上漂, 這次換成了她自己。
她看看腳上的新鞋,一萬多就這樣報廢。
車泡在水裡, 推門都費勁。
還好, 潘秘書幫忙從外麵拉,她在裡麵用力往外推, 車門才打開,那一瞬,水淹沒了車廂。
水太渾,上麵浮著枯枝爛葉。
簡杭眯著眼,把‘一萬塊錢’踏進水裡。
每個人都很狼狽,潘秘書一手打傘, 另一手裡還抱著文件包。
傅既沉雖然高,可積水也沒過了他膝蓋往上。
這是他第二次經曆被暴雨攔在路上, 隻能下車走。
潘秘書走在最前麵, 簡杭在中間, 他最後。司機留下來等拖車把車拖到4S店維修。
簡杭穿著高跟鞋, 本來在水裡走路就阻力大,她現在是寸步難行。
可後麵跟著傅既沉,她隻能咬牙撐著往前走。
一輛越野車疾馳著從路中間衝過, 想快點穿過這道路。
車過去,水浪從路中間湧向兩邊。
像是巨浪湧來, 簡杭上身的襯衫被打濕,這還沒什麼,她瘦,又踩著高跟鞋,沒承受住這波水浪。
眼瞅著就要栽倒在水裡,強烈的求不倒的欲望使然,她下意識就去抓潘秘書,想扶一下。
哪知道潘秘書前腳抬出去,自己都不太穩,然後就被沉沉的一隻手給拽了回去。
隨著一聲‘哎’,傅既沉想去拉一把,卻沒來得及。
‘撲通’一聲。
簡杭和潘秘書齊齊率進水裡。
傅既沉趕緊扔了傘,先拽起簡杭,再去拉潘秘書。
“我的媽呀,我不活了。”簡杭雙手捂臉,頭發都往下流水,她哭笑不得,跟潘秘書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潘秘書抹把臉,開玩笑道:“這誰信啊。”
簡杭笑出來,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傅既沉把漂在水上的傘拿起來,繼續撐著。
外麵下大雨,傘裡麵下著小雨。
他身上的西裝還沒濕透,單手脫了下來,遞給潘秘書,“你把文件包擦一下,裡邊的東西彆濕了。”
潘秘書接過來,就聽‘咚’一聲。
簡杭看到了,“有東西掉出來。”
傅既沉猛然想起,俞傾給他的鑰匙扣在西裝口袋,他不管去哪都是隨身攜帶。
簡杭問:“是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猜測:“是不是打火機?要是打火機就算了。”
傅既沉:“鑰匙扣。”
簡杭一聽是鑰匙扣:“要不,再買一個吧。”再貴也不值當在渾濁的水裡撈。
傅既沉:“俞傾送我的。”
又一輛越野車經過,水波再次湧來。
鑰匙扣被衝遠,早不在剛才掉下去的地方。
傅既沉掏出手機讓簡杭幫忙拿著,他擼起衣袖。
潘秘書見狀,“傅總,反正我衣服都濕了,我來給你撈。”
“不用。”傅既沉目測了一下,鑰匙扣大概會被衝到哪,他走到那個範圍中心,半蹲下來,水淹過了肩膀。
這時,傅既沉手機振動,有電話進來。
簡杭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老婆’。
“傅總,俞傾的電話。”
傅既沉:“先不接。”
撈了一圈,終於摸到鑰匙扣,他鬆口氣。
簡杭看著傅既沉,此時的他跟在談判桌上完全兩個人。
談判桌上,他是冷情的。
這會兒,渾身都有溫度。
傅既沉把鑰匙扣放在衣領上擦擦,這是全身唯一沒濕又乾淨的地方。
順便,他又在衣領上擦擦手,拿過手機給俞傾回電話。
“傅既沉,你到哪兒了?”
傅既沉四處看看,這會兒還沒通電,他看不清路標,“快了,路上堵,還要一會兒,你彆著急。”
俞傾:“我不急,你讓司機開慢點。”
掛了電話,三個人繼續往前走。
反正都濕透了,他們連傘都懶得打。
雨勢減小,但風大了。
簡杭搓搓手臂,不由瑟縮。
涼風吹著,可真是酸爽。
走過這段路,主辦方找來的越野車到了。
坐上車,所有人都放鬆下來。
傅既沉到了酒店,遠遠就看到廳內有個熟悉的身影。俞傾穿著他的外套,在大廳正等他。
他快步過去,“你怎麼下來了?”
俞傾在這等了快兩個小時,她盯著傅既沉,“你怎麼濕成這樣子?”全身都透了,他走過的地方,一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