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間, 那個多餘的座位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俞Z擇彆無他選,隻能不情不願坐過去。
兩張桌子也隻不過隔了一個兩米多的過道,但這時候像豎起一道無形的強, 橫在他跟其他人中間。
俞傾到底是不忍心看俞Z擇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她晃晃傅既沉手臂,眼神示意他。
傅既沉瞬間意會, 讓他過去陪俞Z擇。
他無所謂,反正隻要不是他一個人坐就行。
移步那桌之前, 他拽起季清遠, “過去打牌。”
季清遠:“......”
他不想站起來,硬是被傅既沉給拖拽過去。
坐過去後, 季清遠覷著傅既沉,“你是什麼心理?”
傅既沉不答反問,“你又是什麼心理?”
季清遠沒吭聲,內心的秘密像是被人窺伺了一樣。
他招手,讓吧台送來一副撲克牌。
桌上,酒、牌, 還有果盤,沒哪樣能引起俞Z擇和季清遠興趣。
傅既沉拿下袖扣, 挽了衣袖洗牌。
他經常玩牌, 動作嫻熟。
洗牌時發出的清脆‘嘩啦’聲, 被駐唱歌手低沉的嗓音吸收去。
傅既沉見他們心不在焉, 給他們倆發牌時,他都會微微掀起牌的一角,瞄一眼, 好牌他留下,差的就發給他們。
全程, 他們都沒發現傅既沉這個小動作。
隔壁桌四人,暢聊起來。
俞傾雙手托腮,等著厲炎卓給她剝山竹,這是俞Z歆在來的路上吩咐了酒吧的工作人員現去買來。
她問表哥:“你跟我姐,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在朋友聚會上遇到,我看她長得有點像你,又姓俞,我就多問了兩句,沒想到還真是你姐。”厲炎卓把剝好的山竹遞給鄒樂簫,“你最小,先給你。”
鄒樂簫雙手接過:“謝謝表哥。”她也隨著俞傾這麼稱呼。
俞Z歆說起以前:“我跟厲總還一塊聽過小提琴演奏會,他幫我搶到的最前排的票。”
後來回國,她結婚,跟厲炎卓也基本沒聯係。
厲炎卓又剝好了第二個山竹,這一次他給了俞Z歆。
之後那些山竹,他才剝給俞傾吃。
鄒樂簫品著酒,吃了一口山竹,“這酒配著山竹,人間美味。”
她知道厲炎卓有影視公司,“表哥,我喜歡的明星就是你公司的,到時我找你去要簽名,零距離追星。”
厲炎卓爽快應下來:“沒問題。”
他把有核的那一瓣果肉自己吃,其餘沒核的都給俞傾。
俞傾說到樂檬群星演唱會,她問鄒樂簫:“你要不要去現場聽?”
鄒樂簫:“肯定去呀,排除萬難我也必須得去。”沒有男人追了,她開始追星,把以前荒廢的事業重新拾起來。
俞傾叮囑厲炎卓:“哥,到時給我們三個小仙女安排個好位置,票連在一起,我也去追星,找找年輕的感覺。”
她看向俞Z歆,“姐,你呢?有喜歡的男神沒?”
俞Z歆點點頭,“也算有。我不追星,沒時間追。看過他演的一部電影,已經五刷了,徹底迷上。”
頓了下,“他現在也是厲總公司的藝人。去年剛跟厲總合作。”
厲炎卓知道是誰了,他問俞傾:“你現在的男神是誰?”
俞傾:“跟我姐一樣,去年剛跟你的公司合作。之前還被我和傅既沉那場輿論戰連累,被罵上了熱搜榜。”
也是朵新飲品的代言人。
鄒樂簫這會兒暫時忘了失戀的痛苦,激動地抓著俞傾胳膊,“難怪我第一眼就喜歡你,你跟我喜歡的竟然是同一個愛豆。以後咱倆一塊追星,再帶上你的小魚苗一起。”
俞Z歆聽她們聊著,她扶額,笑了笑,“這麼巧,我喜歡的那個演員跟你們倆喜歡的是同一人。”
厲炎卓並不驚訝,她們喜歡的愛豆,被稱為國民老公。
演技好,有顏值,沒緋聞。
還有一點,家世好。
當然這最後一條,沒多少人知道。
但俞傾知道。
鄒樂簫又喝了一口酒,把暫時忘掉痛苦的神經再麻醉一些。
她們聊著愛豆,完全忘了隔壁桌的幾個男人。
傅既沉把山竹剝好,放到他們麵前,故意調侃,“吃吧,彆再眼巴巴看著厲炎卓手裡的山竹了。”
季清遠:“......”
俞Z擇沒吃,拿起手機給鄒樂簫發消息:【你這是喝第幾杯了?】
然而沒發出去。
那個紅色的圈圈白色的歎號格外刺眼,下麵那行灰色的小字更是紮心:‘一個句號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
她把他刪除了。
微信昵稱也從‘亙古不變’改成‘一個句號’。
手機屏幕漸漸暗下去。
裡麵映著他自己模糊的輪廓。
俞Z擇側目,鄒樂簫正好拿著手機在對著厲炎卓的手機掃描。反正不是付款,那就是添加好友。
又一輪牌局開始。
俞Z擇收回視線,放下手機,開始整理牌。
不知道今晚手氣怎麼這麼背,這牌爛到家了。
他已經輸了三個‘萬能卡’給傅既沉,季清遠輸了五個給傅既沉。
這個萬能卡不是卡片,是個承諾。
傅既沉有求時,他和季清遠必應,任何時候,隻要傅既沉有困難,他們要毫無保留幫助他。
每幫一次,傅既沉就要消耗掉一張萬能卡,直到卡片全部用完。
這是傅既沉提出來的打牌規則,每一局,誰贏了就獲得一張萬能卡。
次次都是傅既沉贏。
可能傅既沉手氣好,每次的牌都碾壓他跟季清遠。
這局結束,季清遠輸了。
傅既沉又得一張卡,他開始洗牌,瞅著季清遠,“是不是厲炎卓欠你錢?你一晚上看了他八百回。”
季清遠沒心思開玩笑,拿起酒杯一口氣悶了半杯。
俞Z歆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厲炎卓,她在回國前跟厲炎卓交往過,兩人一塊參加派對,一起聽音樂,但俞家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她嫁到厲家去。
迫於壓力,她跟厲炎卓分手。
然後回國,跟他相親。
隻有在厲炎卓跟前,她才是溫柔的。
剛才不知道厲炎卓說了什麼,她抵著額頭,忽然笑了。
那種自然純粹,發自內心的笑,在他麵前從未有過。
她跟他結婚四年,從來不陪他參加酒會。
但她跟厲炎卓就能參加朋友的派對。
季清遠扔了牌,沒有心思再打。
他跟傅既沉說:“算我輸。”頓了下,他又讓傅既沉幫忙,“時間不早,你是不是該讓俞傾回家了?”
傅既沉知道季清遠一晚上都坐如針氈,他把牌整理好放一邊,將今晚季清遠和俞Z擇欠他的萬能卡記上賬,起身去找俞傾。
“俞律師,快十一點了,我們要不要回家?”傅既沉站在俞傾身後,給她揉捏肩膀。
俞傾還不過癮,但為了小魚苗,她還是決定回去。
她問鄒樂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