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霍夫人,也曾對她另眼相看。
可惜,全被這醜陋的女人毀掉了。
她越想越恨,秀美的容顏因妒忌而漸漸醜陋。
霍昭譽看一眼都覺厭煩,語氣倏然冷冽而帶著不屑:“配不配的與你有什麼關係?至於美不美,我覺得我的妻子很美,凡不覺得她美的都是瞎子、傻子。在我的心中眼中以及一切感官中,她每一處都美到無可言喻。聽聞虞小姐還是個畫家,看來這審美也不怎麼樣。”
這話也是很犀利了。
程鳶想著身為東道主,不便過於失禮,便打了圓場:“算了,昭譽,她是藝術家,審美自然跟我們凡夫俗子不同。”
虞明彤不曾想霍昭譽這般不給人麵子,心裡不滿,但麵上不敢顯露,隻鬱鬱走開了。
對於這個小插曲,關注的人不在少數。
孫德悅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個青春爛漫的攝影師,曾拍攝一組創意照片,深的馮雅欣賞,從此,也算是她的腦殘粉。此刻,見虞明彤找她兒媳婦的茬,忍不住幫腔:“少夫人真相了。在藝術界,誰不知道她審美畸形?身為女人畫出了那般俗爛之作,也不知道羞恥!”
國內環境相對保守,虞明彤那幅《樂園》的大尺度一度褒貶不一。
程鳶笑笑不接話。
這兩人看來是有矛盾的,她可不想做導火線。
但事實上,她這導火線做定了。
虞明彤本就在霍程夫妻處吃了癟,現在可算找到發泄的地方了。她張牙舞爪,羞憤地反擊:“我的作品是俗爛之作,你那些照片呢?簡直是孩童式拍攝手法,故作天真,矯情的可笑。”
“所以說你審美畸形啊。你看不出我照片中的美感,更遑論思想。”
“你還有思想?幼稚的女人、幼稚的作品!”
兩位年齡相近、風格不同的藝術家,相互攻訐實屬平常,但當著東道主的麵,那就顯得很沒禮貌了。
馮雅走過來,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笑容優雅大方:“兩位美麗的姑娘在聊什麼?我竟覺出點劍拔弩張的氣氛。”
虞明彤頓時心虛了,支吾著說:“也沒說什麼,隨便聊聊。”
孫德悅諷刺一笑,拆台了:“我可不敢跟你隨便聊少夫人的相貌問題。馮雅夫人,你不知道,咱們的大畫家虞小姐剛說了,少夫人不好看,還配不上霍少爺。”
馮雅臉色瞬間難看了。
虞明彤試圖彌補,僵硬地笑:“我可沒那麼說,我就跟少夫人開個玩笑。”
“虞小姐,我們霍家從不開玩笑。”
馮雅麵上還笑著,但口吻淩厲了很多。
虞明彤的臉色瞬間比哭還難看。
在申城藝術界,馮雅頗有指點江山的地位。她要是得罪了她,未來發展必然受限。可讓她當著那麼多同行的麵低頭,也是極難堪的。
“是。夫人,我記著了。”
她忸怩了好一會,終是示弱地說了一句話。
馮雅也不跟她一般見識,轉過頭帶著程鳶跟其他畫家們閒聊去了。
虞明彤則明顯受了冷落。但凡她到的地方,人群都自動散開。
被排斥的感覺在心裡蔓延。
虞明彤想離開,可沙龍未散開,這麼走,反而像是不給臉。
隻能硬撐下去。
可天知道她也曾是眾星拱月的人。
虞明煙鬱悶地喝酒,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就喝醉了。人一醉,膽子就更大了。她搖晃著走向程鳶,見她笑容燦爛,隻覺刺目又刺心,忍不住就奚落了:“你得意什麼?不過一個飛上枝頭的麻雀兒,變不了鳳凰的。那麼多人捧著你,也就是你攀上了霍家這棵大樹而已。”
滿庭院的人都愣住了。
這虞明彤是抽哪門子風?
當霍家是什麼,一次次容得下撒野?
“來人——”
馮雅高喝一聲,眉眼凜冽:“虞小姐喝醉了,送她回去,順便告訴她父母,女孩子還是多教育教育再放出來,否則,早晚招禍進門。”
這麼說,等同於斷了虞明彤在社交場活躍的路。
這對於一個年輕貌美還很有野心的女人而言,簡直是一場災難。
可災難若是她自己作來的,那就並不值得同情了。
眾人唏噓一番,也暗自慶幸:幸虧有虞明彤的教訓,他們也擺好對這位霍家少夫人的態度了。
恭敬、親近甚至討好。
於是,第二天,程鳶收到了很多請柬。
這家小姐成年禮,那家孫兒滿月宴,好不忙碌。
程鳶開始活躍在上流社會圈。
當然,一開始多是馮雅帶著她。
各大名流世家走一遭,誰是掌權人物,有什麼愛好,有什麼隱秘,大多清楚了。
總之,霍家信息網很發達。
程鳶適應的很好。
當然,也歸功於她霍家少夫人位子坐得穩當,所有人都捧著,沒人湊她麵前討沒趣兒。
不過,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見鬼。
在參加運輸業大亨夫人汪玲美的三十周年結婚慶典時,就有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小姑娘聚在一起碎碎念:
“哎,那是霍家的少夫人吧?越看越漂亮呢。”
“哪裡漂亮了?土裡土氣的鄉巴佬。我跟你說,我這幾天常見她,跟花孔雀似的,四處顯擺。”
“葉小瀾,你說話注意點,難道忘記你表姐的教訓了?”
“對啊,我覺得霍家還是很看重這位少夫人的。”
……
她們多半是忌憚著程鳶的。
名叫葉小瀾的女人聽得不是滋味,一邊玩著星空藍的美甲,一邊哼笑道:“怕什麼?霍家為了維護一個鄉巴佬的名聲拿虞家開了刀,若是再拿我們葉家開刀,那就真貽笑大方了。威壓越重,越說明他們心虛。想來這虞家少夫人也沒什麼能耐服眾。”
不能服眾的程鳶被馮暖暖拽了過去。
馮暖暖這些天也幫著程鳶適應豪門社交生活,此刻聽到有人說她壞話,自然不會放過。她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扭著水蛇腰,一襲火紅色的禮裙明豔灼灼,高貴如女王駕到了。
她到了葉小瀾的姐妹團麵前,也不玩虛的,直接伸出抹著鮮紅美甲的手掐住她的下巴:“讓我看看這大嘴巴的女人是誰。哦,葉家的小公主啊,你現在要化身騎士為你表姐出頭了?”
“你、你、鬆、狗——”
葉小瀾姣好的臉被捏變了形,說話也不清了。
馮暖暖手上力道還在加重,直到她白皙臉蛋出現了兩道紅印才鬆開。
“說我們二鳶不好看,你好看,現在更好看。”
她眸色冷厲,話音一抬,滿滿的威脅味:“還想不想更好看些?”
葉小瀾紅著臉,不敢吭聲了。
馮暖暖在社交圈的名聲並不好聽,放蕩、花心、濫情、交際花,還經營著幾家**。據聞,脾氣還有些暴躁,沒少動手收拾人,算是她惹不起的那種壞女人。
壞女人馮暖暖能動手不BB。
而程鳶則文雅多了。
她今天穿著一襲純白素雅的改良旗袍裙,身段婀娜,笑容燦爛若朝霞。即便聽到葉小瀾的不敬之詞也沒生氣,而是保持著清淡優雅又不失寬厚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長輩對無知孩子的縱容。
可天知道她們都是同齡人。
於是,高下立見了。
偏程鳶還溫和又不失風趣地說:“我這些天聽多了,我出身不好,我長得不好看,配不上霍昭譽的話。
實話說,你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我從表麵看來,確實跟昭譽差距多大。不過,我認為相貌並不是維係愛情的良藥,幸福也無法用物質來定義。
借一句汪國真老先生的名言,表麵上並不般配的愛情,往往和諧。因為產生這樣的愛情,往往有比較深刻的內在原因。”
至於什麼內在原因,除了真愛,還有彆的解釋嗎?
葉小瀾以及小姐妹團紛紛懵逼臉:“……”
這可真是一本正經秀恩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汪國真說,表麵上並不般配的愛情,往往和諧。因為產生這樣的愛情,往往有比較深刻的內在原因。
這算是我想表達的主題吧。
可惜,我一開始沒鋪墊好男主愛上女主的過程,使得女主人設有些單薄。
不過,我準備在完結後的番外寫男女主的前緣。
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