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雅終究是回去了。
回到了豪華卻冰冷的房子。
她不肯下車, 但被霍振年強行抱出去。
馮雅:“……”
她還沒跟他當著外人麵這麼親昵過, 紅了臉,又氣又羞:“你這是做什麼?太過分了!”
霍振年不說話,抱著她上樓進了臥房。
馮雅兩腳落到地上,推開他, 就要往外走。
但霍振年快她一步抵上了門, 她則一頭撞入他懷裡。
世界安靜了一秒。
馮雅抬起頭, 一張臉燦若晚霞:“你、你讓開!”
霍振年伸出手, 輕輕摸上去:“小雅?”
有點情動的征兆。
馮雅臉紅心跳, 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反被擁入了懷裡……
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亦有幾分道理。
她再生氣, 也隻需要他一個吻的魔力。
程鳶第二天早上接到了霍母的電話, 對方一改前幾天的消沉低落, 變得分外精神, 說話時,輕快的嗓音帶著無儘的喜氣:“鳶鳶啊,我昨天回家了。說來, 你跟昭譽也在你媽那叨擾多時了, 準備什麼時候回來?我明天晚上準備開個藝術沙龍,你看看能不能來幫我忙?”
按著她以前貴婦人的做派,舉辦各種酒會、沙龍算是日常生活。
隻徐家母子出現後,她就沒了心情。
現在撥開雲霧見晴天,自該宴請四方,順便昭告天下:她馮雅正室夫人坐的穩, 她的兒子亦是霍家唯一的繼承人。
程鳶已經從母親那裡知道霍父的驚人舉動了,現在聽馮雅這麼一說,也大抵猜出她跟霍父重歸於好了。她作為兒媳見他們感情好,自然也好上加好:“嗯。媽,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她把這事告訴霍昭譽:“媽讓我們回去?”
“你想回去嗎?”
他眯著眼,大手反複揉著她的小腹。
她有輕微的痛經,他便想著用手給她焐熱些。
程鳶早好多了,拿開他的手,抱在懷裡,然後故意用一種可憐兮兮的口吻:“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我不回去也不行啊。”
“誰說不行?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
“我不回去,你呢?”
“我肯定也不回去。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那你這是要當上門女婿了?”
“上門女婿?”
霍昭譽揣摩了會上門女婿的意思,接話道:“孩子跟我姓,也沒什麼差彆。”
程鳶:“……”
她覺得霍家是白養這個兒子了。
霍昭譽說到孩子,思維就發散了:“聽說生了孩子,痛經什麼的就好轉了。”
他把手轉移到她小腹上,頗有點兒期待:“快點懷個孩子吧。”
程鳶聽他提起孩子,不知為何,生了點憂心。
實話說,他們做了那麼多次,也差不多該懷了。但月經正常,顯示沒有受孕。她這個年紀算是最佳懷孕階段,霍昭譽也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實在透著點異常。
這麼一想,也就沒心思睡了。
她下床洗漱,接下來一天腦子都亂糟糟的。
翌日回了霍宅,難的見了霍父。
要知道,他這樣的集團總裁,白天裡甚少能在家見到的。
“爸,今天沒去工作啊。”
她含笑向他打招呼。
霍振年明顯心情好,笑著應了聲:“嗯。你媽要開個藝術沙龍,讓我幫忙。”
馮雅笑著接話:“那你記住了,我這是藝術沙龍,你彆給我整成了商業酒會。”
“我發誓我不說話,行不行?”
他妥協,在她的笑容中看向程鳶,語氣柔緩:“你一路累了吧?上樓歇會兒去。”
這完全是好公公的做派了。
霍昭譽樂於見到這番場麵,又見母親滿臉愉悅幸福的笑,也對霍父和顏悅色了,跟著喊了聲:“爸。”
霍振年心情更好了,不過,麵上依舊有些嚴厲,嘴上還帶著點批評意味:“你這小子還知道回來。攛掇你媽離家出走,真膽兒肥了。”
馮雅是個疼寵兒子的,立刻維護了:“我可不是離家出走。再說,真離家出走了,還能讓你輕易找到?”
霍振年咂咂嘴,沒話說了。他坐到沙發上,摸了茶幾上的煙盒,想抽煙了。
馮雅看到了,奪了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嗔怪道:“哼,幾天沒見就抽出癮了?”
“沒。”
霍振年端了茶杯,喝了口茶,看她一眼,話有深意:“所以說需要你在我身邊。我管不住自己的。”
馮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一紅,哼了句:“你管不住自己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們明顯是秀恩愛了。
程鳶看的分明,也不做電燈泡,拉著霍昭譽上樓回房了。
幾天不在,一回來,才覺出幾分想念。
她在房間裡轉了幾圈,然後推開窗戶通風,窗戶正對著花圃,俯視下去,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熱熱鬨鬨、美不勝收。
她看的心情美妙,一邊欣賞,一邊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爸那塊地等來年是什麼樣子。”
霍昭譽從身後擁住她,笑說:“你想什麼樣子,就會是什麼樣子。”
“媽說了自己的規劃,不過,我跟爸覺得順其自然好。出其不意,反有驚喜。”
“那便按著你跟爸的想法來。”
“總也要考慮下媽的想法。”
她覺得霍母對那塊土地也挺上心的。
霍昭譽可不這麼覺得,笑道:“你也看看她現在眼裡還有其他嗎?早忘那塊地了。你跟爸說,隨他心意來。”
程鳶一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霍母現在跟丈夫感情好,心思轉移,也恢複了貴婦人的生活習慣,自不會想著那塊土地了。
“嗯。好。那我就跟爸說了。”
“行。如果媽想搗騰,我再買塊地給她玩。”
程鳶:“……”
買地玩?
他們有錢人就是任性。
任性的霍家有錢人中午吃了一頓團圓飯。
晚上,馮雅舉辦了一場高端藝術沙龍。
程鳶作為兒媳出席,在她的介紹下,認識了藝術圈的許多名人。他們聽聞霍家娶了個寒門兒媳,都很感興趣,不時拉著她說話。她也不怯場,侃侃而談:“我更喜歡夏爾尤女士的那幅《春野》,布局很大,色彩華麗而明亮,想象力豐富,充滿幻想感。”
廣闊的庭院裡,燈光明亮如晝,照著一幅幅馮雅收藏的昂貴畫作。在藝術沙龍開始前,她就幫她惡補了相關知識。是以,她可以流暢自如地跟他們交談。
隻是有美人找茬兒。
按著書裡的劇情,這位是馮雅為兒子甄選的妻子之一。
她出身申城書香世家虞家,叫虞明彤,生的高挑秀美,習得一手好書法不說,在油畫界也小有名氣。曾有一幅《樂園》,以表現女人身體之美為主題,被拍到了六百萬,但作品風格被看作有很強的女權主義。
“夏爾尤曾經是個光芒萬丈的繪畫天才,不過,嫁入豪門後就成了金絲雀,現在她可拿不動畫筆了。”虞明彤舉著一杯紅酒走過來,看向程鳶時,眸光含著輕蔑,若有深意地說:“程小姐也要警醒一二。聽聞沒嫁入霍家前,開了幾家餐館,也算個極勵誌的人呢。”
“當然。”
程鳶不卑不亢,笑著回擊:“霍家給了我更好的平台,我自然也要更勵誌些,將人生過的像虞小姐的那幅《樂園》一般美。”
“我的《樂園》重在表現女性身體之美,恕我眼拙,可看不到程小姐美在何處。”
“那這個你要請教我先生了。”
程鳶看向霍昭譽,目光幸福而充滿自信:“他應該知道我美在什麼地方。”
霍昭譽一直就在她附近,算是把她跟虞明彤的話聽了個乾淨,不需要她暗示什麼,就過來為她站場了:“虞小姐,我好像聽到你說我的妻子不美。”
他溫柔含笑,俊美文雅的氣質很迷人。
“霍少,恕我眼拙,我真沒覺得她多美。”
虞明彤有點兒羞澀,春心蕩漾間,言語也就大膽且淩厲起來:“她根本配不上你。”
她對他本就有野心。
申城第一世家的貴公子,又是個不俗的長相,太讓人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