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跟辛斌越發熟悉了。
班裡的人都知道建築係的辛斌被校外餐館的女老板倒追了。
辛斌是個孤僻又自卑的,程鳶的追求又太過高調,幾乎是架著他在火上烤。
每次回到宿舍,就有人打趣:“哎,辛斌,要我說你就從了那女老板吧,我覺得她長得不賴,身材也不錯,雖然皮膚有點黑,不符合正常審美,但也算是頗有姿色,配你綽綽有餘了。”
這話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這女人聽說還是個女老板,有錢,你不是就缺錢嗎?”
打趣的話漸漸帶了點惡意:“哈哈哈,有錢的女人都寂寞,肯定好上手!她這麼熱情地追你,床上肯定放得開、玩得……”
“砰!”
霍昭譽一腳將黃毛男踹倒在地,眸中寒光凜冽:“嘴巴放乾淨點。”
黃毛男不妨被踹倒,臉貼在地上,怒道:“霍昭譽,你什麼意思?”
“看你不順眼!”
霍昭譽腳踩著他的臉,看向了一旁拎著水壺的辛斌,滿眼譏誚:“傻、逼嗎?不知道回嘴?”
辛斌是個不惹事的,拎著水壺就要走。
他這樣沒甚背景的,可玩不起他們這些有錢人的遊戲。
至於程鳶,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入這樣被人非議的地步?
他手緊握著水壺把手,壓下羞恥和憤怒。
霍昭譽看他隱忍的眼神,冷笑著唾罵一句:“慫貨!”
“自是比不上你霍大少霸氣!”
辛斌這話有點挑釁意思:你再霸氣又如何?她也看不上你!
霍昭譽解讀到這層意思,伸手掐住他的肩膀,笑了:“不敢懟他,倒跟我懟起來了。我看起來很好脾氣嗎?”
他自然不是好脾氣的。
但他知道他不是逞凶鬥勇之人。
辛斌扯開他的手臂,眼裡是了然:“你喜歡她?”
“誰?”
這下輪到霍昭譽慫了。
他收回手,退後兩步,雙手環胸,故作淡定:“滾吧。”
辛斌識趣地滾了。
他在第二天程鳶來找他時,終於冷下心腸拒絕了她:“程老板,我不適合你。你的出現,給我帶了很大的困擾。”
程鳶彼時拎著保溫盒,裡麵都是為他準備的愛心午餐。她廚藝不錯,但開了餐館反而甚少下廚。
“那個……什麼困擾?所謂距離產生美,要不我緩幾天才來?”
她本是想著打鐵趁熱,不想追的太緊,但顯然走錯了。
辛斌聽她顧左右而言他,冷著臉,神色更嚴肅了:“彆來了。我不喜歡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討厭姐弟戀。”
“你是嫌我年紀大?”
程鳶將手中保溫盒遞給他,“你先拿著,我可以裝嫩的。你等我回去改改裝束。”
她轉過身,匆匆跑了。
轉個彎,在一樹繡球花下停下來,聽到後麵有腳步聲,以為是他追過來,也不敢看,隻伸出手,先開了口:“那個……你彆說了,說了我也不會放棄。”
“那要怎麼樣才會放棄?”
是霍昭譽。
程鳶回頭看到是他,明顯鬆了一口氣,也不覺尷尬,笑笑:“怎麼是你?”
“一不小心看了全程。”
霍昭譽留意她的神色,見她坦然自若,完全沒有女孩的羞澀,好奇了:“不覺得丟人?”
“丟什麼人?因為被拒絕了?”
程鳶笑得明媚耀眼:“姐創業的時候被拒絕了太多次,現在重溫下,還挺有趣的。而且,來之不易的東西才會珍惜,愛情也一樣。你等著,現在他對我愛答不理,明天就對我俯首稱臣。”
“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
他笑諷,實際上,心裡澀澀的。
這女人還是個癡情人。
可惜,就是眼光不太好。
眼光不太好的程鳶雖然口頭樂觀豁達,到底心情受影響。她擺手要走人,霍昭譽跟上去,送她出校,邊走邊說:“哎,信我一句,他跟你不是一路人。”
“怎麼不是一路人?”
“他自卑,怯弱,配不上你。”
“我也曾自卑怯弱過。”
程鳶停下來,眼神寫滿認真:“你所看到的我都是假象,我跟辛斌出身相同,也曾自卑怯弱過,看到太過耀眼的人,甚至不敢靠近。他像曾經的我,孤獨卻堅韌。嘖,這麼一說,我們很是一路人啊。”
“自欺欺人。”
他嗤之以鼻:“你不僅眼光差,還擅長自我欺騙。”
程鳶搖頭,神色乍然肅穆:“你大概不知道,辛斌父母離異,靠奶奶長大,初中就開始自力更生。他奶奶在他高中時候癱瘓在床,他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她。三年辛苦,高考還能以全市第一名考入申大。單這份心性,就勝過很多人。”
“所以呢?”
“所以,在我看來,首先,他是個很孝順的人。其次,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最後,他是個很值得做老公的人。”
“你覺得艱難環境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了?”
霍昭譽忽然走上前,攬住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嗬了一口氣,語意撩人:“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程鳶,你看人也全麵些、長遠些啊。”
程鳶:“……”
她一把將他推開,皺眉道:“好好說話,不要靠這麼近。”
“我靠你這麼近,什麼感覺?”
“熱。”
她伸手扇風,男人顏值高,身上氣息清爽中帶著點不知名的香水味,說不出的撩人。
“我也熱。”
霍昭譽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心也跳的很快。”
他在撩她。
程鳶仿佛被燙到了,忙把手收回來,板著臉道:“姐罵人時,心跳也很快。”
這話也是很在理了。
“你果然很有意思。”
霍昭譽被她逗笑了,彎起唇角,溫聲說:“程鳶,我們談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