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她的腦子,徹底不清醒了……(1 / 2)

兔子的回禮 關抒耳 11270 字 2024-03-28

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林一硯回來,時澄月好奇地給他發信息。

林一硯很快回了句:【上來了。】

【RbRb:還以為你長太帥被富婆拐跑了。】

林一硯想了想,回:【謝謝。】

【RbRb:謝什麼?】

【林一硯:謝謝你給我謀了條出路。】

【RbRb:懂了,那我以後一定要賺大錢當富婆!】

【RbRb:不過那時候我就有很多選擇了哎,你可能會被我丟掉。】

【林一硯:。。。】

時澄月看著那三個句號都能想象到林一硯此刻的表情,她邊打字邊笑到不能自已。祁嘉虞和鄭冉冉奇奇怪怪地看著她。

鄭冉冉:“她乾嘛呢?”

“和林一硯聊天?”

“無語,下個樓送妹妹的功夫還要聊?他又不會跑了。”

“你懂什麼啦……”

林一硯回來的時候,時澄月在裡麵嚎得黑天暗地,桌前擺著幾個空了的酒瓶和一次性燒烤盒。就連他自己手裡都拎著一袋,那時候時澄月的說辭是外賣員快到了,讓他在冷風中再等五分鐘順便拿上來。

不舍得讓外賣員辛苦上樓,就舍得讓他在十二月的冷風裡平白無故多等五分鐘是吧?

到底誰能這麼聽她話?希望時澄月儘早意識到這一點。

時澄月一曲完畢,坐在林一硯身邊。LED彩色槽燈下,她沒細看桌上的飲料,誤拿了瓶桌上的酒,邊喝邊問他會不會無聊。林一硯說不會。

“哦,那就好。”話落,她很輕地擰了下眉,仔仔細細看手裡的瓶子。

是酒。

還好,她就喝了一口。

於是她又心滿意足地繼續她的個人演唱會。放在林一硯手邊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

他瞥了一眼,備注都是時澄陽。

時澄月自稱大師級彆的演唱完畢,她把話筒給下一個女生,然後又一屁股坐下。

一看到手機上滿屏的未接來電,翻了個白眼:“真煩啊這個時澄陽。”

語氣帶著不耐,但是林一硯聽出來這不是抱怨。

他問:“你和你弟弟關係很好?”

他對這件事實在疑惑太久了。因為親眼見過他們姐弟倆的相處方式,所以他明白這不是關係不融洽的姐弟之間的相處方式。

時澄月回的敷衍:“沒有啊,我天天都想殺了他。”

那就是很好了。

時間快進到十一點半,告彆了其他人,由於林一硯和時澄月順路,兩人一起等公交回家。這個點的304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時澄月和林一硯慣例坐在最後一排。

到站,時澄月剛想和林一硯說再見,卻見他和自己一起下了車。

她疑惑:“你下來乾嘛?”

林一硯:“燒烤吃多了,散步。”

散步?快要十二點了,這是散哪門子步?

“那個劣質烤肉讓你的胃不舒服了?”時澄月問。

“沒有。我沒這麼金貴。”

“你連沒有座位的公交都不願意上,不是金貴是什麼?香菜也不吃,胡蘿卜也不吃,香菇也不吃……”時澄月掰著手指頭碎碎念叨。

“……”

漫長的回旋鏢終於紮進了他的身體裡。

林一硯決定沉默。

兩人走到青山苑門口,時澄月正想和他說再見,卻見從家門口跑出來一個身影。

“時澄月!”人還沒完全出現,聲音就已經大嗓門般得響起。

一聽就是時澄陽的聲音。

“乾嘛啊?嚇我一跳。”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你一個女生這麼晚回家,電話也不接,你在乾嘛啊你?我還以為你大半夜不回家走在路上被老妖婆抓走了。”時澄陽走近了,看見時澄月和林一硯,他叫了聲哥哥好。

時澄月:“哪裡晚了?”

時澄陽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三棟彆墅馬上是我的了。你居然回來了,沒勁。”

說罷他蹬蹬蹬跑回家,邊跑邊繼續喊:“媽——!姐姐回來了,可以切蛋糕了!我要頂上有巧克力的那一塊,你不許給我爸!”

時澄月看著時澄陽噠噠噠地從黑暗中跑來,又蹬蹬蹬地跑回去。

延遲的酒勁兒終於在這一刻有些許上頭。

她突然不著邊際地說:“其實今天不是我生日。”

林一硯側頭,她兩頰紅通通的,吞吐間的潮濕氣息裡帶了酒精的味道。

他順著嗯了聲。

“嗯?就嗯?你不驚訝嗎?”時澄月偏過頭去打了個酒嗝,又好奇地問。

林一硯思索片刻,找到一個恰當理由:“我那個嗯是三聲,是表示疑問。”

“其實明天才是我生日。”時澄月說。

林一硯很給麵子地問:“那為什麼今天過呢?”

“朋友是很重要的人,家人是更重要的人。所以我得回來,因為爸爸媽媽弟弟說要陪我一起過生日的。”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林一硯。

冬天的路燈下,已經沒有亂竄的小飛蟲了。昏黃的光徜徉在她的眼睛裡,就是在那對視的一瞬間,林一硯微妙地發現,她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單純想找個人說話,那點傾訴**因為這些細微的小動作而無限製放大。

他有預感,她想和自己說話,說一點,她可能沒有和彆人說過的話。

無意探得彆人的秘密,和對方願意主動剖開內心分享給你,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像冬日裡突然卷起的海浪,一下一下繾綣地撞擊著自己這顆起伏不定的心臟。所以他身體緊繃著,對接下的對話都重視了許多。

“我和我弟差八歲嘛,我弟出生的時候我也就八歲。那時候我們家還不是很有錢,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她眨了下眼睛,“不過現在也沒有很有錢啦。”

林一硯被她這俏皮靈動的模樣逗笑。

作為一個完美的傾聽者,他適時發問:“然後呢?”

“媽媽和我說我即將有弟弟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高興,我隻是在疑惑,為什麼媽媽要生弟弟?是不是我不夠好,所以爸爸媽媽想要個新的孩子。我看著時澄陽從一個我單手就能抱起的小嬰兒變成了一個個頭即將逼近我的小男孩,我還是在想這個問題。”

因為被替代者,一定是因為她本身做的不夠好,才會讓他人有了想要更換或是替代的念頭。

“可是爸爸媽媽呢,平時對我很好,特彆好,是沒有偏心的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沒有因為時澄陽的出生,而把那些應該分給我的愛分給他。他們沒有將一份愛拆成兩半,他們是又公平地創造出了一份愛。”

低濃度的酒精也能讓新手順利放下警惕,她說話絮絮叨叨的,又累贅重複。

可林一硯聽得認真。

“可能是我太軸了吧,我不想把那些歸結於他們愛我,因為我在弟弟出生的這幾年之後很乖。”她望向林一硯的眼神清亮又認真,“真的,我那個時候特彆特彆乖,又很聽話。我媽媽還說了,如果我不喜歡讀書也沒關係,因為現在家裡已經很有錢很有錢了,家裡會養我的。可是我不能真的如她所言而做,如果我真的回到了時澄陽出生以前的樣子,他們可能就會不喜歡我這個女兒了,所以我還是得乖。”

“初三那年生日,爸爸媽媽說過要陪我過生日的,結果那天,時澄陽生病了,他們送時澄陽去了醫院,我的生日就泡湯啦。可是我沒有可以責怪的人,如果非要怪的話,那我隻能怪我自己了,怪我自己乾嘛要吃那個蛋糕。那天也挺有意思的,我碰見一個人,他和我說生日願望是要說出來的,說出來才會有人聽到,才會有人幫你實現。我就說,我希望爸爸媽媽是真的愛我,我想吃栗子味的蛋糕,還想收到很多很多的原版書。結果——”

她一頓,語氣裡突然帶了驚喜和笑意,“結果我回家的時候,家裡的燈是暗著的。我剛要開燈,就看見我媽走了出來,我爸抱著時澄陽走在後麵,時澄陽手裡捧著一個蛋糕,和我說‘姐姐,生日快樂。’”

聲線裡莫名帶著顫音,但是眼裡毫無淚意,隻有如漣漪般一圈一圈擴大的驚喜:“你知道嗎林一硯!那真的是栗子味的蛋糕!”

那天,多巴胺刺激淚腺,她邊吃蛋糕邊抽抽噎噎地哭,眼淚充斥著大腦,趕跑了屬於十四歲的時澄月的理智。那份蛋糕被她挖得亂七八糟,奶油不經意蹭到她的下巴和鼻子,她問時鳴磊和李淑然是不是更喜歡弟弟,又問他們為什麼忘記了自己的生日,為什麼不提前和自己說,為什麼讓自己盛著滿滿的期待來,又載著滿滿的失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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