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震驚之餘,沒忘記她身後還散落著她的衣物,尤其是,她的右後方還散落著一件內衣。
桑酒鎮定地彎下腰,鎮定地拾起一件件衣服,然後麵不改色地把內衣藏在衣服後麵。
桑酒把衣服抱在懷裡,這才直起身,抬頭看向溫季瓷,冷淡地喊了一聲:“哥哥。”
她和溫季瓷不熟,沒什麼好說的。說完這句話,她就離開了衣帽間,往房間走去。
桑酒腳步有些急,裙擺撩過她的小腿,細致雪白,泛著瀲灩的光。
背後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像是展翅的蝶。
溫季瓷把桑酒的動作全部收進眼底,他眸光微斂,然後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桑酒跑回房間,她把衣服放在床上,人卻沒坐下,背對著門站著,有些心不在焉。
溫季瓷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但兩人相處得並不愉快。
這次他毫無征兆地回國,兩人還在家裡碰上了,本就和他不熟的桑酒,就更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了。
桑酒正發著呆,寂靜中,她忽然聽到一聲嗬笑。
桑酒身子瞬間繃直,她轉頭,看著門口。
溫季瓷斜靠著門,身量依舊很高。房裡窗簾拉著,他的皮膚卻仍籠著冷白矜貴的色澤。
似初落的雪,沉靜又清冽。
桑酒沒忍住情緒,直接出聲:“你乾嘛進我的房間?”
聽到這話,溫季瓷眉一挑。他緩慢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然後,又把視線重新落回到桑酒的臉上。
溫季瓷悠悠地開口,意有所指地吐出兩個字:“你的?”
聽見溫季瓷的語氣,桑酒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現在住的不會是溫季瓷的房間吧?
這棟彆墅她還是第一次來,幾天前來得匆忙,天知道她隻是隨手挑了一間。
這房間是性冷淡的風格,很合她的胃口,就直接搬了進來。
桑酒麵無表情地想,她是該為她和溫季瓷的審美相同感到悲哀,還是為此刻她正處於某人的視線鞭撻下而感到心虛呢。
在某人的凝視下,桑酒挺直了身子,她看著溫季瓷,理直氣壯:“我就隨便挑了一間。”
輸人不輸陣,她選房間時本來就不知道這是他的,她沒什麼好怕的。
溫季瓷盯了桑酒幾秒,然後,他緩慢地直起身,朝桑酒走來。行至桑酒麵前,他的聲線落下,不冷不淡。
“隨便挑了一間,偏偏挑了哥哥的?”
桑酒:“我不知道這是哥哥的房間。”
溫季瓷淡淡開口:“這會倒記得叫哥哥了?”
臉皮厚如桑酒,她自動忽略了溫季瓷話語裡的諷刺。
其實她不怎麼叫他哥哥。
按照桑酒和溫季瓷的關係,兩人充其量頂多算曾經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而已。
但如果溫季瓷想用哥哥的身份壓她,她也不介意多叫幾聲哥哥,反正她也不吃虧,還可以膈應溫季瓷一把。
桑酒想了想,她坐在床邊,仰起頭看著溫季瓷。
她眨了眨眼,眼睛微微下拉,很輕地吐出一句:“可我就是喜歡睡哥哥的房間。”
有些委屈,眼底卻帶著狡黠的光。
話剛說出口,桑酒臉上神色未變,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如果能膈應到溫季瓷就更好了。
她等不及看溫季瓷的表情,等著看他嫌棄地離開。
桑酒期待地看著溫季瓷。然而,溫季瓷表情依舊淡淡的,似乎完全不為所動,眼底的情緒看不分明。
桑酒有些失望。
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向溫季瓷低頭。
桑酒不死心,她刻意放緩了聲音,語調更輕了些,“哥哥,我認床,在這睡慣了,你可不可以讓讓我?”
桑酒的聲音很輕,像是羽毛拂過溫季瓷的耳側。
溫季瓷眸光微動,薄唇抿成直線。
這時,溫季瓷忽然往前走了幾步,離桑酒還有幾步距離,他倏地停了步子,視線落了下來。
溫季瓷居高臨下地望著桑酒,反問了一句:“你認床?”
桑酒點頭。
他又問了一句,語調不急不緩:“想我讓你?”
桑酒不明白溫季瓷為什麼這麼問,她又點了點頭。
得到桑酒肯定的回答後,溫季瓷唇角勾起,漫不經心地開口:“不好意思啊,哥哥不怎麼想讓。”
桑酒還沒從溫季瓷直接拒絕她的冷漠無情中回過神來,下一秒,她就看著溫季瓷抬起手。
他的手勾上領帶的邊,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領帶。
嗯?解領帶??
桑酒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她被溫季瓷的動作驚住了,現在正說著話呢,他好端端地解什麼領帶?
而且她這大活人還在他跟前,他是直接無視了嗎?
溫季瓷的動作十分熟練,領帶很快被解下,纏繞著他的指尖。
溫季瓷的視線至始至終盯著桑酒,他看都不看其他地方一眼,隨意一擲,領帶悠悠地落到地上。
他驀地俯下身,目光一瞬不瞬,聲音自上而下地傳來:“不是想睡我的床嗎?你自己選,今晚睡裡麵還是外麵?”
俯下的那張臉,眼尾微挑,唇角勾著意味不明的光。
就算桑酒膽子再大,臉皮再厚,這回她也懵住了:“什麼?”
聽聽溫季瓷說的這是什麼話?
什麼睡裡麵?什麼睡外麵?還有,她什麼時候說過,今晚要和他一起睡了?
溫季瓷剛回國,斯文敗類的本性就迫不及待要暴露了嗎?
溫季瓷掃了桑酒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對了,哥哥有沒有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