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音隱著笑:“哥哥也認床。”
桑酒被噎了一句,溫季瓷用她的話,不動聲色地堵了她一句,她竟無力反駁。
緊接著,溫季瓷雲淡風輕地說:“不是在這裡睡習慣了?”
他甚至還麵無表情地催促了一句:“那就選啊,我耐心不太好,不喜歡等太久。”
桑酒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聽溫季瓷的語氣,和她睡一張床上,還是委屈他了。
她太天真了,和溫季瓷比臉皮厚,她自愧不如。
桑酒猛地站起身,急忙落下一句:“我突然改主意了。”
她快速拿起衣服,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
溫季瓷望著桑酒倉皇逃離的背影,唇角彎起若有似無的笑。
桑酒離開後,溫季瓷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溫季瓷隨手拿起一瓶沐浴露,看都沒看,直接用了。等到他開始衝洗的時候,這才發現不對勁。
溫季瓷眉頭微皺,這個味道很陌生,是花的香氣。他低頭一看,是陌生的牌子。
他忽然想到,桑酒在這裡住過,這是桑酒的沐浴露。
她忘記帶走了。
溫季瓷垂眸看著,手裡的花灑還未關,周圍隻聽得見水聲,像是站在雨裡。
他凝視了幾秒,緩慢地把桑酒的沐浴露放回去。修長的手一偏,拿起了旁邊的沐浴露。
溫季瓷重新開始洗澡。
水聲一直沒有停歇,他仰著頭,睜眼看著上方,水霧氤氳了他的眉眼,他的輪廓隱在其中,晦暗不明。
溫季瓷洗了很久,但那股玫瑰花的香氣卻還似留在了他的身上。
溫季瓷洗完澡,黑發微濕。他來到床邊躺下,他偏頭,鼻尖觸到了被子。他神色一凜,上麵也帶著花的氣息。
桑酒到底在這張床上睡了幾個晚上?
溫季瓷眸色微沉,他緩慢地長出了一口氣,抬起手,一隻手抵在他的額頭。
那樣清淺的花香,卻肆意地鋪展,一點一點地纏繞在他的身側,他的頸邊,他的鼻尖……
避無可避。
房間是暗的,空氣裡充斥著花的香氣,溫季瓷望著天花板的眸色黑而沉。
他三年沒回來了……
溫季瓷沉默地看著上方。
窗簾未拉全,斜斜落下一角光影,窄光勾勒出他朦朧的輪廓。
溫季瓷閉上眼睛前,思緒似飛鳥掠過。寂靜的房間裡,落下一聲似有還無的歎息。
桑酒長大了。
-
溫季瓷去公司的時候,桑酒還未起床。
他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還未合上時,突然又開了,電梯裡進來一人,是宋佑。
宋佑是溫季瓷的合作夥伴,更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這一次,他也跟著溫季瓷回了國。
近年來,世禾風頭極盛,樹大招風。因為溫季瓷的身份,背地裡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試圖找出他的缺點和錯誤。
即便他們設下不少美人局,這位薄情的溫太子,也一概不理。
世禾的發展風平浪靜,溫季瓷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有什麼原因?
他的突然回歸,毫無預兆,正如三年前突然離開。
宋佑一看見溫季瓷,就挑了挑眉。
“喲,溫太子爺,好巧啊。你三年前無緣無故出國,現在又突然回國,天都沒你的心變得快。”
“我在國外剛和一個姑娘約著會,準備討論人生大事呢,你倒好,直接落下一句話說要回國。”
宋佑一副西子捧心狀:“結果我隻能把姑娘晾在那了,好好的約會飛了,你要對我負全責。”
麵對宋佑誇張的表演,溫季瓷神色未變:“演夠了?”
宋佑見溫季瓷又是照例不接他的話,斂了斂神色:“這麼冷漠啊,沒意思。”
宋佑收了笑意:“你這次回國太突然了,我倒真有些意外,透露一下回國的原因?”
溫季瓷沒看他,隻慢條斯理地轉動了一下腕間的手表,冷淡吐出兩個字:“私事。”
宋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又是這兩個字。你家老頭還在國外忙著,家裡就剩下了你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和你妹關係又不好,你回國能有什麼私事?”
宋佑還想繼續講的時候,溫季瓷偏頭,似笑非笑地說:“你最近很閒?”
宋佑想到溫季瓷很有可能會甩給他大量工作後,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電梯上行,溫季瓷垂眸,抬手看向腕間的手表。
宋佑和溫季瓷站著近,他這一動作,宋佑隱約聞到了一股香氣。雖然很淡,卻十分清晰,絲絲地縈繞著。
宋佑起初沒放在心上,但當他仔細想了想後,等等,不對勁?這味道……
這不會是女人的香味吧。
宋佑流連花叢這麼久,他絕對不會弄錯的。
溫季瓷的性子太冷,太過涼薄,毫無例外所有人都碰了壁。但還是有無數人飛蛾撲火,妄圖摘下這朵無主的高嶺之花。
看那副禁欲矜冷的模樣,宋佑實在無法想象他縱欲的樣子。
溫季瓷出國三年,回國第二天身上就沾染了女人香。
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麼厲害,竟然能勾去這尊神的魂魄?
宋佑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他時不時轉頭看向溫季瓷,眼底的好奇根本遮掩不住。
溫季瓷自然注意到了宋佑的目光,他偏頭淡瞥了一眼,緩聲道:“有事?”
宋佑試探著問了一句,語氣卻有些肯定。
“昨晚……你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