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莎眼中,桑酒根本就不配得到這枚戒指,她知道上麵的鑽石有多價值連城嗎?
桑酒就這麼隨便戴在了脖子上,似乎全然不在意。
她的腦中浮現了幾個字。
暴殄天物。
桑酒明顯察覺到了古莎的失神,探了探身:“前輩,怎麼了?”
仿佛被她的聲線敲醒,古莎定了定神,恢複往常的平靜:“沒什麼,你今天的表現不錯。”
即便古莎掩飾得再好,桑酒也能看出她的誇讚並不是發自真心。
桑酒笑了笑,並未多言:“謝謝前輩。”
從片場離開後,桑酒坐在車裡想,古莎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古怪。
桑酒聽說過關於古莎的傳聞,她對外口碑雖好,脾氣卻挺大,不可能在進組第一天就對一個新人多加關注。
難道說,那場匿名的應援惹怒到她了?
桑酒對這件事毫無頭緒,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給她應援的人,會是被她潑酒的嚴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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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不需要拍戲的時候,本來可以在家休息一會。但是,桑玫卻給她找了事做。
“黎原是媽媽朋友的兒子,他剛從國外回來,對帝都還不太熟悉,你帶他去各地逛一逛。”
似乎知道桑酒會拒絕,桑玫又說:“媽媽知道你忙,如果你真沒辦法去的話,媽媽就自己去,不麻煩你了。”
桑酒哪會拒絕桑玫,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桑酒出門前,隨意看了鏡子一眼,調整了一下口罩。
桑酒坐上車,前往花神咖啡廳。這裡的咖啡和甜點非常有名,價位也遠在市場價之上。
桑玫說,黎原已經定了花神咖啡廳的包廂,她直接去就好了。
桑酒到了,她一邊往包廂走,一邊想著,不是她要帶黎原逛逛嗎,怎麼感覺黎原比她還要熟悉這裡呢。
桑酒沒有多想,她走進包廂,黎原一看見桑酒就站起身來,笑著說:“桑小姐你好,我是黎原。”
桑酒禮貌地點頭。她看了黎原一眼,黎原長相清秀,身上帶著書卷氣息,穿著一身西裝,看上去非常正式。
他們坐下來後,黎原把菜單推到桑酒麵前:“桑小姐喜歡什麼就自己點吧。”
桑酒點了咖啡和甜點,黎原看向桑酒,他似乎有些緊張:“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今年27歲,現在是個外科醫生。”
桑酒漫不經心地聽著,為什麼黎原要和她說他的年齡和職業,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黎原又開口:“我平時喜歡遊泳,打籃球,不知道桑小姐的愛好是什麼?”
等等?精明的桑大小姐越聽越感覺不對勁,不是說隻是儘地主之誼嗎?怎麼感覺像在相親啊?
桑酒瞬間想明白了,感情桑玫瞞著她,想讓她和黎原相親。
桑酒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心,她故意說道:“我這人其實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花錢,一個月至少得花上幾百萬,偶爾花上一千萬也是常事。”
桑酒心想,我這麼說,你還聊得下去?
結果黎原笑了笑:“桑小姐養尊處優著長大,喜歡花錢非常正常。”
桑酒:“……”
桑酒又想了一招,故意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吧,我潑過嚴謨酒,我這人脾氣不太好。”
黎原依舊笑著:“桑小姐性子直,一定是嚴謨做了什麼不恰當的事情,我理解桑小姐。”
桑酒:“……”這話讓她怎麼接!
無論桑酒怎麼說,黎原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桑酒無奈,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想再好好思索辦法。
桑酒離開的時候,被蔣少遊看見了。蔣少遊瞥見了包廂裡有個男人,他想了想,腳步一拐去了世禾。
蔣少遊到世禾的時候,溫季瓷正在看文件,他垂著眸子,麵上沒什麼表情。
蔣少遊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一臉八卦地說:“阿瓷,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誰在相親?”
溫季瓷頭都未抬:“沒興趣。”
蔣少遊早就料到溫季瓷的回答了,他自顧自地講:“我看到了你妹妹在……”
那兩個字清晰地落進溫季瓷的耳中,他驀地抬起了頭,聲音微沉:“你說誰?”
蔣少遊雖然奇怪溫季瓷的反應,但他沒有細問,繼續說道:“你妹妹好像在相親。”
話音剛落,溫季瓷倏地站起了身,朝門口走去,他走得很急,連外套都沒拿。
蔣少遊奇怪:“阿瓷,你去哪?”
無人回答他。
溫季瓷目不斜視地走過蔣少遊旁邊,他薄唇抿成直線,似是隱著極深的情緒。
溫季瓷走得很快,待蔣少遊看向門外時,門開敞著,他卻早已不見蹤影,隻有風聲獵獵。
溫季瓷坐上帕加尼,他用力打開車門,手卻有些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車子前行,溫季瓷的手覆在方向盤上,掌骨微凸,蒼白的手背上泛著清晰分明的青筋。
窗外風景呼嘯掠過,一切事物都似成了幻影,此時,溫季瓷的腦海裡隻回響著一句話。
——她在相親。
——她在相親。
這句話似一道雪白的閃電,破開了凝結的黑暗,也破開了溫季瓷心底那晦暗的情緒。
溫季瓷忽然腳踩油門,加快了速度,車子極快地往前駛去。
花神咖啡廳離世禾有些遠,但溫季瓷硬生生縮短了幾倍的時間,在極短的時間趕到了這裡。
溫季瓷快步走進咖啡廳,按蔣少遊說的位置,來到包廂外麵。
溫季瓷打開門,那個纖細的人映入他的眼底。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瞬,溫季瓷所有的理智儘數崩塌。所有的克製和隱忍,都成了一場笑話。
桑酒不知道蔣少遊把她和黎原相親的事情告訴了溫季瓷,她聽到聲音,抬起了頭,怔住。
溫季瓷怎麼會來這裡?
溫季瓷走到桑酒旁邊,他驀地俯下身,手覆在桑酒手臂上,生生把她整個人往上拽起。
溫季瓷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又薄又冷:“跟我走。”
桑酒看了黎原一眼:“等等……”雖然她也不想坐在這裡,但禮貌起見,離開前總得先道聲彆吧。
溫季瓷眼底墨色重重,他開了口,相同的語句,語氣卻更冷:“跟我走。”
桑酒被拽起來的同時,她沒忘記帶上口罩。
溫季瓷的力道很大,他幾乎是扯著她整個人往前走去,桑酒毫無反抗之力,隻能跟著他離開。
桑酒仰頭,看見了溫季瓷冷冽的下頜。
溫季瓷麵無表情的樣子太可怕。像是冬日裡卷起的凜冽的風,風被撕裂,背後卻是更深的冷。
桑酒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了恐慌,她想把手掙脫出來,卻無濟於事。
她甚至還掐了溫季瓷的手臂一把,溫季瓷卻似感覺不到痛一樣,依舊緊緊地禁錮著她,根本逃離不得。
桑酒深吸了一口氣:“哥哥,你弄痛我了。”
溫季瓷驀地停了步子,他彎腰,俯視著看向桑酒。他把桑酒的手翻折上來,把她整個人又往上提了提。
桑酒的手幾乎就抵在溫季瓷的唇下,兩人距離很近。呼吸逼近,氣息卻更冷。
溫季瓷直勾勾地盯著桑酒,緩慢地展開一絲冰冷的笑:“弄痛你了是嗎。”
桑酒看得很清楚,溫季瓷雖然在笑,卻連眉梢都是冷的。她實在不明白,溫季瓷到底在氣什麼。
溫季瓷直直望著桑酒,這樣近乎放肆的眼神,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收斂。
心底那陰暗的,不明的情緒再次襲來,是生長於刀刃上的花,也是燃燒在冰雪裡的火。
溫季瓷放任其滋長,沉沉覆蓋了他的整個心臟。
溫季瓷偏過頭,不再看桑酒。他單手扯著桑酒的手臂,另一隻手打開車門,然後,他把桑酒驀地往裡一推。
把桑酒直接扔進了車裡。
桑酒徹底懵了。溫季瓷是瘋了嗎?他要帶她去哪裡?而且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砰”地一聲,溫季瓷關上車門,走到另一邊,準備上車。
桑酒見溫季瓷離開了,她立即準備下車,她腳剛踏到地麵,身後就響起一道毫無溫度的聲線,似刃般冰冷地貼著她的頸側。
“去哪?”
下一秒,一個強大的力道倏地扯著桑酒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把她拉回車裡。
桑酒轉頭看向溫季瓷,冷聲道:“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