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不認識小酒了,她是你孫女。”
溫老太太怔了怔,明顯不開心了,臉色也沉了下來,她安靜地把筷子放在了一邊桌上,準備是和溫賀犟上了。
溫賀不改口,她就不打算吃飯了。
唯一說出真相的溫賀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怒目,不會講話就彆講,好不容易奶奶開心了。
溫賀被這麼多人一瞪,自己都覺得有些委屈了,他容易嗎,不然以後奶奶真讓他哥和桑酒結婚了。
這時,溫季瓷就像是救世神一般,忽的開了口,生來便偏冷的嗓音難得柔和。
驕矜的一雙桃花眼落在桑酒身上時,此刻也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不見底色的瞳仁中蘊含的情緒,隻有桑酒能懂。
“婚期定了之後一定先和奶奶說。”
桑酒一怔,立即在溫老太太看不見的角度,狠狠地瞪了溫季瓷一眼,提醒他戲彆太過了。
可溫季瓷無視了她的提醒,反而像是真心實意般握了握桑酒放在桌上的手,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桑酒臉皮再厚,心理素質再強,也抵不過溫季瓷這一係列的操作。
桑酒的臉刷地一下紅透了。
幸好溫季瓷沒那麼明目張膽地一直握著她的手,隻是握了幾秒就移開了,給桑酒留出了可以喘息的餘地。
溫賀向來對這個表哥很尊敬,現在更是讓他刮目相看,能做到這樣□□無縫的地步,實在太厲害了。
要不是他知道內情,他還真的以為表哥和桑酒有這麼一段呢。
空氣又是安靜了幾秒,這麼一來。溫賀說的話總歸算被圓過來,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溫老太太不開心。
全部人都很配合地祝福起桑酒來。
“恭喜阿瓷,以後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包紅包。”
“記得要長長久久地好下去,彆讓奶奶失望。”
“……”
溫家人都是這樣的性子,向來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所以能配合做出這樣的事,桑酒一點也不稀奇。
隻是被四麵八方的話包圍著,桑酒都有些麻木,差點沒臉聽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還以為今晚能準會露餡,現在居然還得接受大家的祝福。
桑酒隻能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來,好像在應和大家的話,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不過其他人都能表示理解。
溫老太太終於被大家的一言一語給哄了回來,開始乖乖地用起晚餐。
溫賀被溫顧庭眼神警告了一下,不準再亂說話,然後溫顧庭轉移了話題,把溫老太太的注意力從桑酒他們身上移開了。
桑酒立即鬆了一口氣,立即低下頭吃起飯來,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剛才的事情再發生一遍。
晚餐過後沒多久,溫老太太就累了,準備回房休息,而其他人回了家,溫行知他們留了下來,在沙發上閒聊著。
溫季瓷也照常坐在了桑酒的旁邊,幫腿腳不便的桑酒遞著水果,經過晚上這件事,他們都見怪不怪了。
桑酒膽戰心驚地吃著溫季瓷給她拿的草莓,小口小口地嚼著。
桑酒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的神情,她發現竟然除了她,其他人都比她淡定得多。
“還想吃什麼就跟我說?”
身旁的溫季瓷像是拿到了通行證一樣,毫不掩飾。
話音剛落,溫季瓷的手機突然響了,似乎是公司有些事情要他去處理,畢竟這幾天他都不在。
溫行知看向溫季瓷:“是不是要去公司?”
溫季瓷微微頷首:“晚上我不回來了。”
說完後,溫季瓷準備起身出門,他側頭看了一眼桑酒,視線停留得稍微久了些。
桑酒呼吸一緊,朝溫季瓷笑了笑。
“哥哥路上小心。”
溫季瓷聽到桑酒的話,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旁人沒看見這邊的暗潮湧動,也提醒溫季瓷要小心開車。
很快,溫季瓷離開了老宅,等溫季瓷出門後,桑酒吃草莓的興致也沒有了,隻是百無聊賴地聽著大人們的談話。
因為說的都是公司上的事,桑酒眼神逐漸放了空。
桑玫以為桑酒累了,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回房間休息吧,魂都不知道飄到哪裡了。”
桑酒這才回過神來,乖乖地上了樓。
到了房間後,桑酒就徹底清醒了,反正一時半會她也睡不著,索性將浴缸放滿了水。
桑酒特地調了水溫,精油的香氣隨著偏燙的溫度在她的四肢百骸散開。
這幾天的疲勞幾乎一散而空,桑酒閉著眼,被熱氣熏得昏昏欲睡。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桑酒一下子被驚到,立即睜開了眼。
屏幕上的確是顯示溫季瓷的名字,可不巧的是,這一次溫季瓷打來的是視頻通話,她還在泡澡。
到底接還是不接?
沒多久聲音停下,溫季瓷掛了電話,卻又很快再次響起。
桑酒看了一眼自己放在遠處的換洗衣服,猶豫了幾秒後,她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不過桑酒立即調整好了攝像頭的位置,視頻中,隻能拍到她的肩膀位置。
溫季瓷的臉出現了手機屏幕上。
溫季瓷晚上已經做好加班的準備,在工作閒暇時,他突然想看看桑酒的臉,卻沒料到會看到桑酒洗澡的模樣。
因為要泡澡,桑酒把頭發紮了起來,纖細流暢的天鵝頸上殘留著碎發,不著寸縷的肩膀光潔白皙。
熱氣蒸騰,原本就白得過分的臉此刻更是豔若桃李。
暖色調的柔黃光線,桑酒精巧的鎖骨平添幾分朦朧,引人遐思。
再往下,被手機的屏幕擋住,但不影響溫季瓷能夠完完整整地在腦海中幻想出底下的風景。
溫季瓷幾乎有些狼狽地偏開了視線。
桑酒還以為溫季瓷不知道自己在泡澡,所以奇怪他怎麼打來電話,又這麼長時間不出聲。
“你怎麼不說話?”
似乎是平複了情緒,溫季瓷的視線重新落向屏幕中的桑酒,和剛才不同,他的眼底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暗色。“在洗澡?”
好像隻是隨便問的,但溫季瓷喑啞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桑酒一愣,抿了抿唇,聲音有些低。
“隻是泡個澡。”
明明隔著屏幕,溫季瓷的聲音仿佛饒有餘音,環繞在桑酒的耳畔,連遙遠的視線都變成了實質性的觸碰。
桑酒極力克製想要按掉通話的衝動,任由溫季瓷的低笑聲肆無忌憚地穿過空氣。
“存心的?洗澡的時候還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