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
麵對溫行知的警告,溫季瓷依舊無所謂地笑著。
溫季瓷話雖這麼說著,但視線始終落在了桑酒的身上,明明說著桑酒不是他的妹妹,注意力卻全然關注著她。
是惡趣味,還是自己著了瘋,溫季瓷也分不清楚。
桑酒把目光從這個期待已久的哥哥身上挪開,他親手打破了她的期待,可她居然還是不想和他生氣。
桑酒不想再在這裡久待,不發一言就往外跑去。
桑玫追了出去,而溫行知狠狠地瞪了溫季瓷一眼。
“看你做的好事。”
就算不喜歡妹妹,何必要做的這麼絕。
溫行知跟到了門口,把桑玫她們送回家。
車裡很安靜,其他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路程駛出了一半,溫行知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突然出聲道。
“小酒,這件事是哥哥做得不對,你彆討厭哥哥。”
桑酒始終沉默地低著頭不說話,車子剛停下,她就直接打開車門,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桑酒不想讓彆人看到她的神情,看到她的狼狽。
這一年多來,桑酒每天都幻想著自己的新家人,如今卻發現那人並沒有和她一樣,也希望能多出一個家人。
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剛把房間的門鎖上,桑酒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趴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試圖將抽泣的聲音堵住,不讓門外的人聽見,然後肆意地放任自己哭著。
哭了好半天,桑酒朦朧中,聽到了桑玫從她的門口走過,輕輕地敲了幾次房門。
桑酒沒去開門,桑玫也沒有開鎖進來。
桑酒的哭聲漸漸小了,她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姿勢,身子不受控製地抽噎著。
剛才哭的時候,桑酒的耳朵像是被薄紗蒙上了一層,現在安靜下來,外頭的聲響也變得清晰。
溫行知的聲音也從門外傳了進來,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想著等桑酒出來,畢竟造成這樣的局麵是他的不對。
溫行知也沒想通,溫季瓷怎麼就無緣無故針對了桑酒,明明對著桑玫的時候,他的態度也不是這樣。
溫行知了解溫季瓷,所以溫季瓷的行為和平時相比,倒是挺反常的。
桑酒趴在床上,側著頭聽著。
之前溫叔叔就和她說過,哥哥性子本來就是這樣,想讓她多多包容。
她不應該半途而廢,因為哥哥的暫時冷漠,而遠離他,畢竟他們是家人啊。
哥哥和她一樣,都遭遇了家庭的破碎,可她和媽媽遇到了溫叔叔。
可在哥哥小的時候,沒有像溫叔叔這樣的人出現,那麼現在就由她來幫助哥哥吧。
他們還有很多日子可以相處。
原本桑玫和溫行知站在桑酒的房間外麵,想著怎麼能勸勸她,沒想到房門突然開了。
剛才房裡隱約傳來的抽泣聲也停了,桑酒站在門口。
她的確是哭過了,眼睛通紅,因為哭得太久缺氧,導致她兩側的臉都有些紅了。
溫行知摸了摸她的腦袋。
“叔叔和小酒道歉,好嗎?”
而桑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桑玫和溫行知皆怔了怔。
“我以後會對哥哥好的。”桑酒的聲音裡還帶著哭腔,鼻子也像是被堵住了,可她的語氣倒是異常堅定。
明明受委屈的那人是她,她卻反過來安慰彆人。
任誰都能看得出,桑酒剛才在房間裡大哭了一場,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她的想法。
溫行知心底一觸,眼神更是軟化了幾分。
“小酒真是個好孩子,那不懂事的哥哥就交給你了。”
桑玫也挺無奈的,她本意是想讓兩個孩子好好相處,可是好像不太順利。
不過桑玫能看出桑酒說的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隻希望兩人能真正磨合好,成為真正的家人。
搬家這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桑酒徹底搬到了溫家。
奇怪的是,自從桑酒搬進溫家後,溫季瓷回家的次數倒是變多了。
之前上學的時候,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到了周末,幾乎溫季瓷就會回家一次。
這樣的轉變對溫行知來說,是意外的,可他卻對這事樂見其成。
而桑酒卻不知道之前的情況,隻以為溫季瓷周末回家是已有的慣例。
每次到了周末,就會成為桑酒最開心的時候。
幸好老師看出了大家的心不在焉,明天是周末了,哪還有讀書的心思,索性布置完作業後,就放大家回了家。
幾乎是老師一宣布放學,桑酒就收拾好書包,往校門外走。
“小酒,你跑這麼快乾什麼?”
桑酒的同桌在背後叫著她的名字,桑酒背對著她,擺了擺手。
“我有急事。”
溫家的車子早就在桑酒放學前,停在了外麵最顯眼的位置。
桑酒輕鬆地找到了車子,然後坐了進去。
現在距離溫季瓷回來還有一段時間,車子停下後,桑酒就跑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她把書包一扔,衣服也沒換,直接守在了窗戶邊上,
溫季瓷從門外走了進來。
微微卷起的袖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隨意敞著。
桑酒以為自己動靜很輕,而溫季瓷在剛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桑酒的偷看。
不說這一次,從桑酒第一次開始偷偷躲在樓上看他時,溫季瓷已經意識到了。
溫季瓷假裝不經意地抬起了頭,視線落在二樓桑酒房間的窗</戶上,隻見窗邊的身影一閃而過,立即壓低了身子。
明晃晃得紮眼,瞬間被溫季瓷捕捉到。
在溫季瓷低下頭後,桑酒覺得危機解除,慢悠悠地又探出了一雙眼睛。
溫季瓷還刻意在院子裡多停留了一會,隻要他在桑酒的視野中停留多久,桑酒就會偷看他多久。
原本回家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如今卻變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成功嚇到桑酒後,溫季瓷徑直回了房間,直到晚餐時分才出了房門。
溫季瓷他們四人坐在坐在餐桌前,這樣共同吃晚餐的場景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溫季瓷照例寡言少語,桑酒則是偷偷地觀察著他。
毫無預兆的,溫行知突然開了口。
“阿瓷,反正你周末在家,就幫妹妹看看作業吧。”
為了讓溫季瓷和桑酒的關係再貼近一些,溫行知主動提出讓溫季瓷周末回家時,幫桑酒補習。
桑酒忽然被點到名,她又開始緊張了,她不敢扭頭看溫季瓷的表情,隻敢用餘光觀察著他的反應。
儘管溫季瓷隻沉默了一會,但對桑酒來說,沉默的時間變得有些長。
答案桑酒已經知道了,溫季瓷肯定會拒絕,順便再補上一句。
她不是妹妹,為什麼教她。
而那傷人的話沒落下,反倒落下輕飄飄的一個字。
“嗯。”
出乎意料的,溫季瓷並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