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向來敏感,她察覺到溫季瓷對她態度的軟化,她將外套的拉鏈輕輕拉上,然後仰頭對溫季瓷笑了笑。
溫季瓷心口一緊。
眼前的這個女生好像變得不透明起來,這段時間,她似乎故意跟著他,侵占他的每一分一秒。
又成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對著他笑,逼迫他投降。
溫季瓷甚至設想了一種可能性。
如果桑酒不是他的妹妹。
幾乎這樣的念頭一出來,溫季瓷心底困惑和抗拒,已然將他徹底覆滅。
而溫季瓷卻無法立即逃離這個地方,他一側頭,就對上桑酒那雙安靜又張揚的眼睛。
她安靜地站在陰影處,張牙舞爪地試圖撬開他的心。
偏偏此時這個披著他外套的人卻毫不知情。
溫季瓷近乎狼狽地彆開了眼,步伐都有些亂了,暗罵了自己一聲。
溫季瓷,你是混蛋嗎?
看著桑酒依舊對著他勾起的唇角弧度,溫季瓷毫不留戀地轉開頭,快速往巷子口走。
也沒想過放慢腳步去等等身後的那個人,隻聽得後麵傳來急促倉亂的腳步聲。
直到回到家了,溫季瓷也沒和桑酒多說一個字。
而站在桑酒的角度,她認為經過昨晚這件事,她和溫季瓷之間的關係已經大大緩和了。
雖然這幾天溫季瓷一直沒回家,都住在朋友家裡,但桑酒還是沒能察覺到不對勁。
所以在溫行知不經意提起溫季瓷後幾天和朋友的籃球比賽時,桑酒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
出門前,桑酒還特地帶上了溫季瓷的外套,想把外套親自還給他。
桑酒找到籃球場的時候,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其中不乏一些女生。
最前排的位置早就被搶完了,桑酒隻得挑了個最後的位置,看向籃球場上的溫季瓷。
在桑酒眼裡,溫季瓷像是個沒有缺點的人,長得好,成績好,連打籃球都這麼好。
聽著旁邊女生的歡呼聲,桑酒也能知道他招惹女生的魅力也不低。
“阿瓷,那個女生不會是你妹妹吧?”
溫季瓷順著宋佑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看台的某一處坐著一個女生,高高的馬尾紮起,清純耀眼。
看到溫季瓷看過來,桑酒朝他的方向用力地揮了揮手,臉上帶著笑。
溫季瓷立即把視線撇開了,沒給桑酒一點回應。
蔣少遊用手肘撞了溫季瓷一下。
“怎麼?你不和你妹妹打聲招呼啊?”
溫季瓷背對著桑酒,顯然默認的態度。
蔣少遊聳了聳肩,也不會強求。沒想到溫季瓷不知為何轉變了想法,徑直往看台走了過去。
溫季瓷剛才打球的時
候就吸引了一眾女生,看到他往看台走過來,她們都興奮地看向他。
可他直接走到了桑酒身邊,把她拽離了看台。
宋佑看著溫季瓷的背影和動作,嘖嘖了兩聲。
“我怎麼感覺阿瓷不是去打招呼的,而是去乾架的。”
桑酒沒察覺到溫季瓷身上生人勿近的氣場,而是低頭將帶來的外套拿了出來,給自己的出現找了個理由。
“我是來還你外套的。”
剛打完籃球,溫季瓷的黑發微濕,眉眼愈發出眾。他忽然想到自己那晚的念頭,刻意將語氣變得有些惡劣。
“我不需要,你要就給你,要麼就扔掉。”
桑酒原本還以為自己和溫季瓷的關係已經有所好轉。
沒想到溫季瓷卻突然變了態度,又回到了初見時的那般,甚至比那個時候更疏離。
桑酒怔怔地抱著溫季瓷的外套,沒等到溫季瓷的一句解釋,隻看到了他遠離走去了籃球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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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初中畢業,即將進入高中,放暑假的時候,溫行知帶著他們一家人來溫家的海邊彆墅度假。
桑酒和溫季瓷還是維持著沉默的相處方式。
用完晚餐後,溫行知帶著桑酒他們去了當地晚上的娛樂節目,為了讓他們放鬆一下心情。
回來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原本桑酒準備入睡,剛走過半敞的窗戶上,餘光卻瞥見了院子裡的一個身影。
不知道什麼原因,溫季瓷竟然沒睡。
不一樣的院子,不一樣的海灘,眼前的那個人卻重疊了。
桑酒伸出手,合上了窗戶,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見,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還沒等桑酒躺上半分鐘,她就下了床。
這個時間點,桑玫和溫行知都睡了,但桑酒還是放輕了腳步,她偷偷摸摸下了樓。
看著溫季瓷剛才的模樣,桑酒不禁起了好奇心。
桑酒想要問溫季瓷,他是不是去過之前那個沙灘,她想確認那個叫阿瓷的人是不是他。
可還沒等桑酒問出口,她就看到了溫季瓷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
煙被他點燃了,火星明明滅滅。
煙夾在溫季瓷的指尖,剛遞到嘴巴,嫋嫋升起的白霧像是薄紗,籠在紗中的火點
閃著。
一瞬,模糊了他的臉。
幾乎是下意識的,桑酒本能地快步走上前,一下子抽走了溫季瓷手上的煙,猝不及防的動作,讓火星滑過了溫季瓷的手心。
灼人的一點燙,在桑酒抓住煙的那一刻,又燒到了她的手上,她還是堅持沒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