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肢被捆在木架上,下巴被卸隻能吃流食的人應該也做不到自殺吧
第二天雷蒙也醒來了。
他是被麻醉的效果退去以後,腿部越來越強烈的痛感疼醒的。
剛剛醒來的雷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很快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那場爆炸。
一想起來,他也顧不上腿疼了,雙手一撐,吃力的想要坐起來。
結果還沒成功,就被發現動靜的仆人製止了。
“雷蒙大師,請彆亂動,你現在不能下床。”
邁科上前扶住他,又把人小心的按了回去,但也沒讓他完全躺下,而是幫雷蒙在背後墊了好幾個枕頭,讓他可以保持半躺半臥的姿勢。
看到是他,雷蒙驚訝道“邁科你不是回家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邁科幫他倒了杯水,雷蒙確實是渴了,接過就喝,聽邁科愧疚的解釋道“不是的,我當時沒有回家,我是發現教皇陛下的隨侍有問題,所以找借口想抓住他,沒想到他竟然是想謀害你們,也怪我當時隻顧著去追人了,都忘記通知你們,不然大師你也不會傷到腿了。”
知道他們受傷以後邁科就一直很自責,尤其是對雷蒙的腿,雖然已經經過伯爵夫人的治療,但大家都覺得就那種程度的傷,能保證不要截肢就不錯了,沒人相信他真的能恢複得和以前一樣。
如果他當時沒有去追人,而是先把肖恩做的事告訴他們,也就不會發生這個意外了。
又或者他哪怕再大聲一些把正在服侍煉金術師們的其他仆人吸引出來,情況可能也不會一樣。
但事實卻是,他沒有叫人,而是選擇去追人,想憑自己的能力獨自抓住肖恩,好向伯爵大人和夫婦邀功。
就因為這樣,才導致沒人知道肖恩在實驗室裡做了手腳,最終釀成大禍。
但他根本不敢和任何人說自己當時是為了邀功才沒有通知其他人,他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所有人都以為他當時隻是沒想起來。
現在再麵對雷蒙,他心底的愧疚幾乎要把自己的良心淹沒了。
他的話讓雷蒙想起了自己感覺到的疼痛,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就看到了自己被裹的嚴嚴實實的右腿。
他呆了一下,雖然沒看到傷口,但從這種包裹程度和疼痛感,雷蒙意識到自己的腿恐怕傷的不輕。
但他暫時沒關心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說是肖恩搗鬼才讓我們的實驗出現意外那麼朱利奧呢他沒事吧”
“教皇陛下沒事,他隻有一點擦傷,主要是撞到了頭,醒來以後不太舒服,被夫人要求臥床休息。”
“沒事就好。”雷蒙鬆了口氣,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腿,伸手想摸,可傷到的是小腿部分,他現在這個姿勢手根本夠不到。
“我的腿怎麼了”雷蒙想表現的不那麼在乎,但實際上顫抖的語氣還是透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邁科不敢看他,借著拿過水杯再次為他倒水的舉動避開了他的視線“大師你的腿被翻倒的櫃子砸斷了”
那爆炸的威力不小,要不是爆炸之前兩人注意到器皿裡的反應不對,早一步離開了最危險的地方,沒有直麵爆炸,不然兩個人怕是這會兒已經可以舉辦葬禮了。
不過他們到底沒在爆炸前跑出實驗室,於是教皇被從櫃子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了頭,雷蒙被壓斷了腿,兩個人就這麼昏迷了。
聽到自己的腿斷了,雷蒙雖然早有預感,但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嚴重,所以雖然擔心倒也沒有太激動,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粉碎性骨折,而且剛剛做完手術,怕是這會兒立刻就得陷入自己會不會被截肢,會不會死的惶恐之中了。
邁科不敢看他那樣子,倒好水就走出門去“大師你稍等,我這就去請夫人過來。”
徒留雷蒙在房間裡疑惑著,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去請醫生嗎,為什麼要去叫伯爵夫人如果是要問情況,不也該是伯爵大人過來嗎
邁科很快就找到了魏薇,魏薇聽說雷蒙醒了,把手裡的工作一放,過來了。
“早上好,雷蒙大師,現在感覺怎麼樣”
魏薇一進房間就直奔床邊,坐在女仆端來的凳子上,先是看了看雷蒙的口眼,然後抓起他的手開始把脈,一副醫生查房的樣子。
雷蒙看她這動作,就知道邁科為什麼要去叫她了。
因為她就是醫生。
“感覺還行,就是腿很疼。”雷蒙苦笑著配合著她的檢查,一邊用空閒的那隻手拍了拍自己右邊的大腿“夫人,我這腿情況嚴重嗎”
“嗯”魏薇正在仔細的辨認脈象,隨口回答道“還行,手術很成功,隻要按時換藥,彆讓傷口長壞了就能恢複。”
“手術”雷蒙臉上一白“我的腿傷的那麼嚴重嗎”
有個以前是醫生的老朋友,雷蒙沒少聽約翰教皇說他的從業經曆,所以他比一般人更明白,手術的風險有多大。
“還好,就是粉碎性骨折,你運氣好沒有傷到神經和血管,骨頭碎的也不嚴重,等康複以後大概率是不會影響日常活動的。”
魏薇沒有說滿,他這種程度的骨傷在後世確實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後遺症,但現在的話,她就算有七八成的把握,也得考慮會不會有突發因素。
偏偏雷蒙以為她是在安慰他,根本不相信這個回答,笑容越發苦澀“你彆安慰我了,碎了的骨頭哪有那麼容易長好,就算找好了也會變得奇奇怪怪的,根本沒辦法恢複原來的樣子。”
這年頭骨頭折斷養好後變成瘸子的大有人在,他這腿不僅斷了,骨頭還碎了,怎麼可能恢複完好。
“沒安慰你,真的,你能恢複的,不要太悲觀。”病人的心情也是影響康複的重要因素,她可不能讓雷蒙一直保持這種低落的心情。
但雷蒙根本不相信,好在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種一出事就爬不起來的人,低落了一會兒就自己振奮起來了“隻要上帝保佑不用截肢就好。”
見一時間勸不動她也就閉嘴了,反正事實勝於雄辯,早晚他能明白的。
“我給你開了藥,喝了以後有一定的鎮痛效果,這幾天能不動就儘量彆動,有什麼事情你吩咐仆人去做就行。”
魏薇看診完畢,留下一堆叮囑就走了。
回去以後還忍不住和費利克斯吐槽“明明我都說能好的差不多的,偏偏大家都一副他的腿沒救了的樣子,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啊。”
她手術做的那麼成功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棒棒噠,偏偏大家的反應太不給麵子了。
費利克斯失笑,對於魏薇這話,他心裡其實也有點半信半疑,但一個合格的好丈夫是不會把不信任表現出來的,他可不想被魏薇趕下床。
他沒有順著魏薇的意思討論下去,而是另起話題“你覺得約翰教皇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至少也是能坐馬車的程度”
魏薇一聽就明白了,費利克斯是在問教皇什麼時候能離開。
教會一行人在薩丁森郡也呆了有一段時間了,按照原本的安排,他們最多再呆個天就得走了,但現在教皇受了傷,原定的離開時間必然是要改期了。
“他的情況雖然不嚴重,但確實不適合長時間的馬車顛簸,如果想恢複到出行的程度,至少也要兩周左右。”
這個時間是考慮到約翰教皇年紀不小了,恢複能力比年輕人慢,兩周已經是最短時間了。
“兩周有點久了。”雷蒙皺起了眉頭,一想到還要讓教會一行在薩丁森堡呆半個月以上,他就高興不起來。
魏薇安慰他道“想開點,至少現在的情況對我們有利,這段時間教會的人應該不敢再亂來了,我們多派點人監視者就是了。”
也隻能這樣了。
“對了,那個肖恩還是不肯開口說原因嗎”
“嗯,早上士兵來報,說他知道教皇醒了後承認自己下了手,但是還是不肯說原因。”
麻煩的是雖然確定他的罪行,但他們不能對他用重刑。
說道這裡,費利克斯就生氣“羅伯托那家夥今天派了一個聖殿騎士到牢裡旁觀審問,我們連用鞭子抽他都不行。”
肖恩到底是教會的人,邊上又有羅伯托的人看著,如果他們用重刑,對方估計會說他們是屈打成招,絕對不會接受審問的結果。
說到用刑,魏薇腦子裡首先出現的就是華夏十大酷刑。
當然,他們是文明人,要和諧社會,酷刑當然不能用。
魏薇笑了“親愛的,小黑屋了解一下”